太身体上了年纪,平时也很少出门,家里的事一般都交给张氏主持,身边仍是怡香,怡悦服侍。后来听了大师之言,开始修心养性,每个月都会去礼佛,吃素菜。而大房的二小姐每日都去林老太太处请安,也经常抄经书给林老太太送去。 一年不见,看来二姐聪明了不少,知道取巧了。林惠涵暗笑,正想着,不觉已到林老太太的院子前。林老太太身边的徐麽麽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笑着把林惠涵迎了进去,“四小姐可来了,老夫人可是盼了许久了。” 林惠涵向徐嬷嬷颌首,,低头道,“是孙儿不孝,劳祖母牵挂了。这一年劳着林嬷嬷照顾了。”徐嬷嬷暗赞,一年不见,林四小姐又成熟了不少,嘴里却道,“四小姐言重了,这一切都是奴婢该做的。” 进了门,只见林老太太坐在上座,身上着湘色锦缎,看起来富贵而不失沉稳。年纪虽老,但隐隐看的出,当家几十年的那份威信尚在。林惠涵到了跟前,恭恭敬敬的跪下道,“孙儿不孝,这一年未能在祖母膝下尽孝。”说话间声音带了呜咽,眼圈渐红。 林老太太嗔怪道,“这孩子,说什么呢,快起来,”一边示意怡香扶起林惠涵,“你在老家为祖父守了一年孝,苦了你这一年了。” 林惠涵对怡香道了谢,在一旁的杌子坐下,道,乖顺地道:“为祖父尽孝,本就是孙儿该做的。况在老家,下人照顾周到,并没有吃苦一说。” ☆、诉衷情 “好孩子,别怨祖母,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林老太太叹了口气,“想来你祖父泉下有知你的孝顺,也是极欣慰的。” 林惠涵忙颌首敛容,恭敬的道,“孙儿不敢,孙儿在祖父生前并没能在床前尽孝。我不过在老家休养一年罢了,若如此能为祖父尽上孙儿的一点绵薄孝道,是我的福分。况在老家,为祖父多抄些经书,也让我懂得心静如莲,受益非浅。”被扣上不孝的帽子在这个时代可是大罪,林惠涵可不想异军突出。说话间林惠涵眼圈又红了,盈盈眼泪欲坠,让人看着都心疼。 林老太太摸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能这么想便好了。”说着便褪下手上的白底绿种翡翠玉镯,套在林惠涵手上,道,“这玉陪伴我多年,都道人玉相通,可除中热,解烦懑,暖心脾,这玉镯的颜色也好看,刚好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姑娘。” 林惠涵闻言,不好再推辞,上前双手接了,慎重地戴上,道,“谢祖母对孙儿的关爱。” 接着林惠涵陪着林老太太聊了一大会,道了在老家的日常,不过是做些针线,偶尔也练练字,平日里也寻些书来看,这才亏得没有荒废了学业。又说了几个在外淘来的笑料,惹得林老太太眉开眼笑,嗔怪道,“原想着你抄了那么多经书,能学的不少了,不料你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倒是个泼猴儿,真真是惹人发笑。” 不知不觉,暮色四合,直到黑色渐暗,林惠涵才从林老太太的房里告辞出来。轻轻的呼了口气,对身边的春晓道,“看母亲那边应该也到吃饭的点了,咱们先回房换了衣服再去。”陪着祖母聊了许久,出了不少汗。 林惠涵回房换了清爽的衣裳,前去向李氏请安。林二爷也刚好处理完外面的事,于是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晚饭。 林二爷穿着浅灰色家常便服,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看上去仍年轻俊朗。虽也是一年没见女儿,他却并不像李氏那样情绪外露,期间只问了许些林惠涵在老家的家居日常,林惠涵也一一如实作答。 对于林二爷,林惠涵心里是感动的,在重男轻女的社会,不知有多少人对待自己的女儿都是不闻不问。更甚的是穷苦人家的女人,一丁点儿地位都没有,可怜又可悲。而林二爷对自己的疼爱却是不作假,自己也早把他当作是亲人看待。故而对他的问话也实话实说,免的他过多牵挂。 吃了饭,天色也不早了,于是便道了安告辞。林惠涵从李氏屋里出去,绕过门前不远的竹林,抬眸看前,一眼便看到了在走廊边坐着的二哥林智俊。 只见他的乌发束着墨色丝带,一身碧青色绸缎,棱角分明的脸庞,忽是感觉到了林惠涵的存在,转过头看她,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泛起柔柔的涟漪。 心下暗暗感叹,林惠涵不得不承认,无论在这里还是在现代,二哥真真是个美男子,如此姿容,也不知被人看到,会勾了多少良家女子的心。 林智俊露出爽朗的笑,道,“好妹妹,你可回来了。”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进屋再说吧。”林惠涵引他进了屋子,吩咐春晓夏晓关了门,在外守着。斟了茶,递给二哥,道,“二哥试试我这儿的茶,这可是我特意命人在老家的庄子采下来的茶叶,用罐子装了,埋在树下,过了冬的。比起市面上的,可是有着不同的韵味呢。” 林智俊浅笑,盯着杯中的茶色,道,“沫沉华浮,焕如积雪,晔如春。”轻轻抿了口,“确是不错,醇厚幽香,回味绵长。看来我得在妹妹这讨些茶了,还望妹妹可千万别私藏。” “二哥爱多少拿多少,这茶啊,也算遇上知音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