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娇拉住堂邑侯的宽袖道:“阿爹,你放心吧。我自己走,你不必为我担心。” 馆陶长公主的第二胎生育仍旧不顺利,但比起生陈娇时的凶险,目前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稳婆终于满头大汗的出来报喜:堂邑侯喜得嫡子,母子平安。 长乐宫中等了许久的窦太后听闻这个消息严肃了一下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笑容。 今日梁王不得已离京,景帝未能让窦太后如愿留下梁王,她本就心中气闷,又传来女儿难产的消息,就算城府再深此刻窦太后心里也要大大的松一口气。 “孩子取名字了吗?”窦太后兴致极好的问。 报喜的侍女忙答道:“侯爷早就取好了,公子名唤君爱。” “君爱,陈君爱,好名字啊。”窦太后笑了,“赏菊,把先前哀家准备好的东西都赏下去,另再把先帝留下的五色琉璃麒麟赐给我这个小外孙。” 好消息在宫里传的总是分外的快,晚膳时分整个长乐宫并未央宫就都知道堂邑侯府馆陶长公主家里添了一位小公子。 猗兰殿的后殿里,长发整齐的宫女仔细的将青鹤灯架上的碗灯依次点亮,宦官将食盒里精致的菜肴一样一样摆在矮几上。 “公主,用晚膳吧。”大侍女跪在南宫公主的面前请她用膳。 “馆陶姑姑生了个男孩。”南宫喃喃的念,“宫里的人好像都很为她高兴。” 侍女见南宫公主仍然没有吃饭的意思,恳求道:“公主,您后天就要出嫁了,就吃两口饭吧。” “你这是怎么了,好像我要饿死自己一样。”南宫公主看着焦急的侍女笑了,“我只是没有胃口而已,我只是觉得恶心。” 南宫公主朱的眼神变得锐利:“我就要为了他们的歌舞升平到那种风沙遍地野兽横行的地方去了,可他们还在为一个孩子的出生庆贺,你看,这就是我的家,我的家人!” “公主,您……其实今日也有很多公主和娘娘来为您添妆,只是您早就吩咐谁也不见,所以……” 南宫公主高傲的仰起头:“我很好,我会成为一个受人崇敬的匈奴皇后,不需要他们的怜悯,你做得对。” “胶东王今天也来了,想见您一面。从他回宫之后每隔一天就回来一次,您都不见。”侍女说。 “见了又能怎么样,自己的父皇,祖母,母亲,妹妹都不愿帮我,见了他这个小孩子又能怎样,徒增伤感罢了。”南宫公主说完忽然暴躁起来,“我说了,没有天子和太后的圣谕,我谁都不想见,不见!” 南宫公主出嫁前夜刘彻最终也没能见到她,但是远送二姐的愿望像一根扎进他心中的刺,刺得他日夜难眠。 ☆、第52章 册立太子 南宫的出嫁与其他“公主”的下嫁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因为景帝看中作为天子的尊严,即使将一个亲生女儿嫁给匈奴单于他也不愿大汉屈尊降贵的给予太多关注。 这一点刘彻很清楚,因此他在宣室殿前跪了半个时辰才获得景帝批准以南宫公主胞弟而非大汉胶东王的身份送她出城。 前元八年九月初三,南宫公主奉旨下嫁匈奴。送亲的队伍很简单,从长安的未央宫出发,队伍的最前面是持有符节的送亲汉使和卫尉统领,然后是迎亲的数十个匈奴人,南宫公主的车架在两队御林军的护卫中间,后面是随从的内侍,而刘彻骑着马就走在内侍的后面。 长安送别历来在灞桥分手,灞河流水汤汤,河堤两岸遍植垂柳,西出灞桥便出了长安,从此离开了繁华的大汉都城。 除了出使的使节数人,奉旨送亲的大臣到此便要回去了。 南宫公主坐在车里,白皙的手微微颤抖,最终矛盾的将车帘打开了一条缝隙。 清晨的灞河堤上,清爽的晨风拂过长叶的柳枝,郁郁青青,婀娜多姿,水面上出现阑珊的倒影,缥缈的就像她未知的前途。 泪水终究还是流了出来。她坐在车里,想起一路经过的长安盛景,即使是清晨依旧市肆繁华,熙熙攘攘。那种壮丽的美她还没有来得及细品,那种身为这座皇城公主的骄傲她还没有来得及体味,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这个生她养她的这座城就已经匆匆别过,转眼间就是柳枝依依,惜别在即。 “如果使节大人的告别都做完了,请就立刻上路。南宫忽然合上车帘对车下的侍从说。 “喏,小人这就去催促。” 南宫公主靠在车壁上,努力让眼泪不要再流出来。 “公主,胶东王也来了,您真的不想见一见他吗,奴婢听说他昨晚在陛下殿前跪了半个时辰才……”侍女跪在南宫身边问。 “不……见。”南宫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险些又要流出来。 “公主,为什么?”侍女握住南宫公主的手,“胶东王与他们是不一样的,他在乎您……” 南宫扬起下颌冷声道:“就是因为不一样才不见!我怕我会舍不得……”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