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温度低,伤口渗出的血很快凝成一条线。 “止血了。”游惑伸手给他看了一眼,俨然不打算管。 老于:“……” 游惑气完舅舅正要走开,抬眼却撞上了监考官的目光。 “看什么?”游惑问。 他刚在棺材里闷过,又出了一点儿血,脸比平日更白。火光也没能把那色调照暖,倒是投映在了耳钉上,亮得晃眼。 秦究的视线似乎刚从他手臂上移开,又扫过耳钉。 他抬了抬手里拎着的围巾,说:“没什么,本来想关爱一下考生,借你个临时纱布,现在看来似乎用不上。” 游惑嘴唇动了一下。 不过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秦究已经把围巾重新围上了。 游惑目光从他衬衫前襟扫过。 寒冬腊月冷风割脸,他的衬衫领口却吊儿郎当敞着两颗扣。 他看着秦究把围巾收进大衣衣领,拢至喉结,就觉得这人真够怪的。 几天下来,他就知道秦究根本不怕冷,却总爱裹围巾。 裹又不好好裹,只象征性地掩着前襟。 游惑闷声片刻,从围巾上收回目光:“外套能扔,围巾沾了血我还得给你洗。血多难洗你不知道?” 秦究笑了一下:“不怎么挂这种彩,真不知道。” 游惑:“……” 这就真的是挑衅了。 他冻着一张脸,扭头就要走,秦究突然问:“你是打定了主意要给系统省一张牌?要是这群怪物来得再晚一些你怎么办,闷死?” 游惑心说我又不是智障。 但他嘴上却“哦”了一声,说:“你猜。” …… 这天晚上,他们因为答不出题,收获颇丰。 这次他们没有再放过机会,遛着一大群胳膊大腿进了树林深处。 林子依然雾瘴重重,但他们早有准备。 黑婆那些屋里有提神的陈茶,每人都抓了一些,空口嚼着。 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至少能缓解一下晕眩。 过了大约半小时,那些狂奔的手脚终于慢了下来。 它们在一片荒草环绕的空地上敲敲打打,扭动着掘开黑泥,试图往里钻。 火光映照下,黑泥深处有东西泛出一层哑暗的光泽。 “那是什么?” “感觉像石碑?” 众人疑惑着小心靠近。 游惑用脚排开泥,蹲下身。 “火呢?”他说。 于闻他们举着火把凑近,照亮了那个东西。 那是一方平铺的墓碑,有死者照片,有死亡原由,还有一行地址。 他们之所以看的这么清楚,是因为这方墓碑上面的字是中文。 姓名:赵文途 准考证号:860511-12091327-745 他的朋友村民丁怀念他,为他立碑于此,愿他安息。 墓碑最底下是立碑人的信息: 丁 住址:查苏村4号。 树林中,潮湿的冷风穿梭而过,发出清远的哨声。 众人面色空白,一片死寂。 墓碑上,照片中死去的考生浓眉大眼,意气风发。但仔细看一会儿,就能从中找到依稀的熟悉感。 如果他留上胡茬,头发长一点儿乱一点,再换上脏兮兮的烟熏的衣服…… 那就跟村里那位说见过秦究的疯子村民一模一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