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将军必然公务冗繁,不敢多扰,这就告辞了。” 方将军笑,“我这里正有些时下的果品,你一并带给陆家婶子,同陆婶子说,我择日就过去请安。以前什么样,以后还什么样。请她老人家只管安心过日子,我与老陆兄弟一般,今我在上海,当代老陆尽孝。” 褚韶华松一口气,再次拜谢,告辞而去。 褚韶华这种胆量,晚间闻知秋回家后险吓出一头冷汗。褚韶华问闻知秋,“你那里怎么样?” 闻知秋,“我这里有什么关系,就是不做官,也没什么要紧。你才叫我担惊受怕。” “虽是兵行险招,可我想着,自方将军入城,并未听闻有什么不好的风评。他们同属北洋系,我是在四太太那里打听了些方将军的情况才去的。”褚韶华说,“与其做那些与陆家划清界限的缩头鳖,倒不如出头一搏,起码得个好名声。” “万一方将军不讲旧情呢?” “你听说过哪位军阀入城后杀前任军阀家小的事?只要不是冤仇似海,都不会这样的。何况,哪怕做个牌坊,陆家现在在租界,方将军也动不了陆家女眷,何不顺情做好事,也能搏个好名声。” 闻知秋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在这个节骨眼上,真正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并立有决断的,寥寥无几。他把妻子的手握在掌心,似是在传递自己的担忧,轻声说,“我是担心你。” “我也担心你。我不想你像周市长那样被撤职。”褚韶华反握住丈夫的手,意志坚定,眼睛明亮,“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一点儿风险都没有的。只要有七成把握,就值得一做。” 闻知秋眼神柔软,“跟我说说你同方将军是怎么说的,咱俩先通个气。” —— 方将军把上海市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后,亲自带着礼物到陆老太太那里问好,并且将陆督军平安的消息告诉陆老太太。方将军在将军府大宴宾客,上海名流都收到将军府请柬,连陆家女眷也收到了请柬,好在,陆家女眷很委婉的拒绝,并没有露面。 褚韶华却是与闻知秋一起过去,参加了这次将军府的酒会。 方将军对上海工商界、文化界人士都颇为礼遇,褚韶华都得庆幸平素做人谨慎,她与这两处名声都不错,现下还兼任震旦大学的英文老师。 这次酒会,褚韶华第一次在方将军身边见到了那位斯文谦和的日本人冈村先生。 冈村先生的英文很流俐,并不似一般日本人那拗口生硬的英文。在褚韶华与罗素先生几句交谈后,冈村先生主动与褚韶华打招呼,褚韶华在冈村先生身上看到与方将军陆督军徐次长隐隐相近的气质,不禁问,“您是军人吗?” 冈村先生眼中闪过赞叹,“上海许多人都说您眼光如炬,您比我所听到的传闻中的更加美丽智慧。” “您过奖了。冈村先生这样优秀的人,我以往竟未相识,才是遗憾。” “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就相识了,夫人。”冈村先生道,“我是陆和许在东京时的教官,听闻他们的妻子和母亲都在上海,我想过去拜望,又担心唐突。闻夫人,您可以给我一点意见吗?” 原来这位是日本军官,既然是曾经陆督军许次长在日本的教官,那么,同样是方将军的教官了。褚韶华望向这位日本军人,心说,听说你们日本人同关外胡家走的很近,看来你们不只关心关外,同样关心江南的事务。褚韶华不喜欢日本人,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种族,有着格外高傲的民族自尊心,外加极度的男尊女卑。褚韶华有礼貌的说,“如果您问我的建议,可能我的建议有些放肆。”她当然知道这位日本军人的言下之意,怕是想她与他同往陆家拜访。不,这可不是好提议。 “请您直言,夫人。” “我不建议您过去拜望她们。现在她们的生活非常平静,她们并不参与政治,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我不建议您这个时候去打扰她们。方将军会照看她们的生活,冈村先生,安宁就是最好的拜望之礼。” 冈村先生道,“您千万不要误会,夫人,我只是单纯的出自朋友的关心。” “我的建议已经坦诚的告诉您了。”褚韶华眼睛含笑,微微欠身,颌首,离开。 方将军在当天收到褚韶华的信件,上面没有写别的,只是与这位冈村先生的酒会的对话写在了纸上。方将军看后便烧掉了,素白的信笺遇火即焚,房间飘逸出一股淡淡的烟灰气味。方将军轻掸纸灰,抚净桌案,心说,这南方女人心眼儿够多,冈村这老狐狸,你是有什么打算呢? 接下来,方将军的行为在上海颇得好评。他占领上海后,一不令军队扰民,二对市政府一应官员都很和气,除了撤换周市长外,一应官员再无动荡。 至于上海市的另一处小小的暴力机关上海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