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家,也知用兵打仗乘胜追击的道理。南周这几年被打得兵败如山倒,西秦大军再一鼓作气,破蕲城渡大江,繁花似锦的金陵城如今恐怕已经易主。 但西秦主动握手言和,这场来得突然又诡异的蕲城之盟,无论对南周朝廷还是寻常百姓,总该都是件天大的喜事。 周青青摇头笑道:“既然西秦主动议和退兵,许是也厌倦了征战,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再跟咱开打。” 思及半年前,听闻西秦大军一路东进,金陵沦陷不过是早晚的事,她还寻思着自家身为皇室宗亲,虽然家道中落多时,但定西郡王这个名号犹在,只怕城破之后,他们一家上下难逃厄运,或许该提前找个深山老林,先躲起来再说。 她还没得及带着几个萝卜头躲,打得正凶的仗停了,像是放了个哑炮,生生吓了你个半死,但最后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老掌柜又吸了口旱烟,堆着满脸褶子,笑道:“希望承县主吉言,让咱南周百姓多过几年安稳日子。” 周青青也笑。 正在此时,米铺门口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小丫头,同周青青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因着年岁尚小的缘故,眉眼间还带着一丝稚气。 周青青正要斥责她跑去了哪里,小姑娘已经喘着气开口:“姐,街上来了好多西秦人,听说是来同咱南周求亲的。” 这便是周青青的嫡亲妹妹周香香。小姑娘年方十三,正是天真好奇的年纪,刚刚姐姐收铺子租钱时,她听到街头有不寻常的动静,一溜烟跑去看热闹。 周青青秀眉微蹙,外头缓缓的马蹄同车轱辘的声响,传至耳畔。她被妹妹拉着在米铺门边。两人探着半个身子,往外头看。 浩浩荡荡一支骑兵马队遥遥从街头走过来。前后是几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士,均着西秦铠甲装束。西秦人本就多生得高大粗犷,这一行人更是显得气势威严。 那马队中间是拖着十几个大红木匣子的马车,经过长途跋涉,已经染上了一丝灰蒙蒙的痕迹。 道上金陵百姓闻声,早就自动朝两边散开,惶恐又有些好奇地躲在边上看个究竟。 周香香一副见钱眼开的小模样,啧啧道:“姐,那些木箱子里,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宝贝?西秦武王可是他们西秦的战神,这聘礼肯定贵重得很。” 周青青敲了一下她脑袋,随口问:“你听谁说是西秦武王来求亲的?” 周香香摸了摸后脑瓜,道:“宫里的安公公啊,前天他上街给静安公主买水粉,我撞见他听说的。” 周青青暗叹一口气,想当初她爹在世时,她们姐妹也是宫中常客,年龄相仿的几位公主,也算是她们的手帕交。从前周香香从宫里得到什么消息,必然都是静安公主亲口告诉她,如今听到什么轶事,却只能从个出来买东西偶遇的公公口中得知。 一个静安公主,一个安公公,两字之差,却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似乎正是他们定西王府从繁盛到败落的写照。 周香香见那马队走近,身子探得更外,嘟囔道:“也不知皇上会嫁哪个公主?从金陵到西京,路途遥远不说,往后都要住在离故土那么远的地方。那些金枝玉叶可怎受得了?”说罢,又道,“虽说西京是个好地方,但西秦皇族可是出身大漠,几年前才定都西京。那个武王秦祯,咱南周谁不晓得,就是他率兵一路打到了蕲城,吓得咱们半死。听说杀人不眨眼,吃人肉喝人血,跟大漠里的狼一样凶猛。” 周青青也不知道她哪里听来的这些话,被逗得噗嗤一笑:“照这样说,不管哪个公主嫁去,岂不是都是羊羔遇到了饿狼?”说罢,啧啧摇摇头,“也不知道皇上舍不舍得?” 铺子里的老掌柜,闻言哈哈大笑:“皇上哪有什么不舍得的?只有结为姻亲,西秦和南周的盟约才算稳固,皇上也才有几年安稳日子过。” 周青青转头,朝老掌柜看去,眉眼弯弯笑道:“林伯,这金陵城耳目多,你就不怕这番话被官府人听了去,给你定个妄言罪?” 老掌柜笑:“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有什么好怕!” 周青青还要说话,被趴在门边看得带劲儿的周香香拉了拉袖口,道:“来了来了!” 周青青回身看出去,只见这一队西秦人马,不紧不慢行过。那马蹄扬起地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