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就是那天在明堂上应和杨寄发言的那位,两人一唱一和,护住了庾含章,也让后来杨寄对皇甫衮的一番话起了效果。此刻,何道省含笑道:“哪敢当大将军这样的夸赞!台城角楼,看似没有各门要紧,实则四下眺望民风,也是极重要的所在。卑职带将军去巡查。” 话里有话,杨寄一听就明白,点头跟着这位何道省慢慢由人员众多的角楼,以“巡查”之名,踱步到了女墙内一个清净无人的角落。何道省停下步子,四下看了看,对杨寄做了个大揖:“大将军,卑职先替恩师,谢谢将军保全之恩!” 杨寄一挑眉:“不敢!尊师是?” 何道省笑道:“卑职师从庾太傅。其实将军正气凛然,为国为民的一片心意,卑职早也就知道了。卑职的兄长,名叫何于进的,曾在凉州任过刺史,回朝后跟我提起过将军,说开始觉得将军耽于女色,又不听人言,实在不靠谱。但是保卫凉州的一场仗打得漂亮!后来处置卖国求荣的盛铭,也处置得有血性!对士兵和老百姓,更是没说的!整个就改观了。可惜不能在凉州久留,没能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实在是遗憾!” 杨寄只觉得脸热——何于进可是给他暗搓搓弹劾下去的,不过却真不想这家伙看起来耿直得近乎顽固,却也是正人君子。杨寄摆摆手:“嗐,我是个粗人,这么夸我,我脸都红了!不过,庾太傅跟我说何郎中是个靠得住的好人,我想,如今太傅远在雍州,我们内里还是要团结一气,才能避免有人偷放暗箭。” 何道省点点头:“卑职明白!太傅也早交代我了,他心里清楚,此去雍州,凶多吉少,但为了大楚国运和兆亿黎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是不能送一条命还属白送,所以,不能让竖子登高位。杨将军放心,需要之时,我能够发动清流,为太傅争,或者,为将军争!” 杨寄颇为感动,互相说了些惺惺相惜的话。不过,这样的关系,要是脆弱起来也很脆弱,不能完全笃信。杨寄用了好几日的功夫,把庾含章名单上的人一一跑了一遍,他识人之能倒也不错,自己暗暗给这些人打了分数,开出名单,叫沈岭在三节六礼时候格外注重些往来。 沈岭沉吟道:“这其中有些文人雅士,我倒可以结交;但还有一些是纯然的武将,跟我不是一个路数,只怕还得将军亲自俯就。” 杨寄拍胸道:“没问题!喝酒吃肉摇樗蒲,武夫们都喜欢这些,我也擅长呢!” 可这胸拍早了……杨寄一回公主府,晚上想出去就很难。公主月事那几天,他跟个丫鬟似的伺候前伺候后;公主月事结束了,他又自己装了一场病,也假做倒在榻上出不了门。杨寄心里焦急,终于估计着装不下去了,趁着早晨起身,推说自己管理的事务几天没问,要带夜忙一忙。 皇甫道婵终于忍不住了:“郎君病症刚好,就要去值夜,又不是刚刚历练的小侍卫,需要这样卖命么?今日西苑送来一头活鹿,我已经命庖厨做一次全鹿小宴,鹿肉大补,正好为郎君补补身子。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不许出去,否则,你到哪个衙门,我就叫陛下派人到哪个衙门找你回家,找不到不算完!听见没有?!” 杨寄竟然无法拒绝,最终只能跺了一下脚,丢下了一句“白天总要上值吧”,出了府门。 他越想越气,但是这段时间两人名义上是和睦夫妻,立时翻脸容易惹嫌疑,还真不能不听话,娶个公主果然是够倒霉的!杨寄到自己下属的台城禁卫衙门里转了两圈,又查看了一下西北的军报,找个借口蹭到沈岭那里,说:“沈主簿,我原先在凉州军屯的一些账目,是不是在你这里留的底?” 沈岭很见机,躬身道:“回禀大将军,底册留在姑臧,不过大致的情况,卑职记得呢。将军要问什么?” 杨寄看看左右:“到里面说。”不留嫌疑地把沈岭邀到了里头隐秘的小房间里,把现在的情形一说。“得,我没辙了,我的活诸葛,你给我出个主意吧!” 沈岭摊摊手:“你的房闱私事,我能有什么主意?你找太多借口拖延,公主就不生疑?你还是装不举吧。” 杨寄可怜兮兮望了沈岭一眼:“你知道我如今在外头是啥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