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启动,行到了街头,突听得街头有一妇人扬着嗓子大喊:“狗蛋!狗蛋!死那去了?!” 时谨听得眉头锁了起来。 檀心用手掩着唇呵呵的笑:“殿下,您别嫌这名儿粗俗,婢子听说乡下地方都这样起名,贱名好养活。” 时谨冷眼看向她:“下去。” 檀心一怔,脸色变得煞白:“婢子该死,扰了殿下清静,这就下去。” 说着她就喊了声停车,要下车去,刚打起了帘子,就听时谨又道:“把那本册子拿来。” 檀心侧对着他,挽帘的手一下僵住了,她勉强笑道:“殿下说的什么册子呀?” 时谨眯了眯眼:“你不知?” 檀心咬了咬唇:“想,想起来了,这册子想是放书架上漏了没拿……婢子这就找人回去拿。” 时谨没有再出声。 檀心朝着他伏下|身,磕了个头,慢慢的退下车去。 等派人骑马返回去取了册子来,檀心呈给时谨,再不敢多说半句,只缩在一角,将自己当成个透明人。 时谨拿了册子,半晌才翻开来看,看了两页又把它倒扣在案上,面有怒色。 檀心眼观鼻,鼻观心,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摄政王了。这个永远光华夺目的人,什么时候这样容易发怒了? ** 东暖阁内,曹太后正握着小皇帝的手,笑着问话:“这么说,元国派了使臣来?怎么说的?” 小皇帝哼了一声:“居然说为首的关吉是十五年前与我国交战身亡将士的后代,因私仇欺上瞒下,伪密诏伏击摄政王叔,要乱我朝纲!简直荒谬!” 曹太后笑而不语,看着小皇帝义愤填膺的屋中走来走去,过了一阵才道:“皇上,他们说的什么话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皇上想怎么做。要战还是要和。” 小皇帝转过头看她,目光明亮:“我成国铁骑何惧一个小小元国,敢欺上门来,自然不能放过。” 曹太后笑叹:“战,自然是敢的。只是先帝在时曾说,成国如今威震四海,看着繁花似锦,烈火烹油一般,实际因多年征战,穷兵黩武,早已经亏空了国库。接下来二十年最好不要擅动兵马,保养民力,繁荣经济,方是长久之道。” 小皇帝一皱眉:“话是这样没错。但却不能因此束手束脚,一味退缩,失了大国气势。王叔告诉过朕,父皇驾崩,朕年幼继位,必有人向我国伸出爪牙来试探,此时必须毫不迟疑的斩断爪牙,否则他们便会以为新的当权者软弱可欺,步步逼近!” 曹太后眼角微跳,仍然维持慈爱的笑容:“你才是皇上,何必事事都听从摄政王?” 小皇帝诧异:“王叔说的有道理,朕为何不听?为反驳而反驳何其愚蠢。何况父皇曾对朕说,让朕十五岁前听从学习于王叔,父皇总是对的。” 曹太后端起茶来呷了一口,垂着眼遮住眼中情绪。 正这时便听有宫人来报:“摄政王殿下已在城外十里处。” 小皇帝先是一喜:“总算回来了,有王叔拿主意便好。”随即又想起对摄政王的一股天然畏惧来,不免兴奋之情稍减,迟疑的道:“……朕,还是去迎一迎吧……。” 曹太后笑盈盈的:“好,好,王叔一番奔波,也辛苦了,皇上该好好多谢王叔。” ** 摄政王回朝第二日,就下令镇北军整兵备马,准备开战。 消息被快马传回元国,元国上下哗然。 不说上头君臣连夜议事,就连薛池都感觉到紧张气氛了。 首先那些个孩子们就紧张兮兮的看着她。薛池该应幸,成国与元国一战最近是在十五年前,这些孩子不过十岁,对成国倒也没有刻骨的仇恨,要不然现在她可能会被人用眼针扎成刺猬。 看来……她不以为自己是成国人,但她身上始终还是被打上了成国的铬印啊。 好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