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朗的动作短暂地顿了顿,之后像是配合傅星徽的话似的,换了温柔些的亲法,低头一下一下浅啄似的吻着他眉眼,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他的喉结。 傅星徽的喉结滚了滚,脖颈的皮肤莫名变得敏感起来。 半晌,纪朗微微起身垂眼望向傅星徽,他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傅星徽的眼睛,手忽然往他身后走。 傅星徽下意识轻抖了一下,忙伸手拦住他。 两人对峙片刻,纪朗脸上挂着眼泪珠,软下声音,红着眼眶对傅星徽道:“哥,我想要你。”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太浓,傅星徽的手指蜷了蜷,没直接回答他。 “哥……好不好嘛?” 纪朗不依不饶地亲他侧颈,一边叫他,一边掉眼泪,脸上看着委屈又可怜,手里的动作却半分没停。 傅星徽抓着枕头角,压住了有些加重的喘气声,看着纪朗的样子,他忍不住气笑了,“你是怎么哭得出来的?” 纪朗头埋在他的颈窝,贴着他继续道:“哥,我难受。” 傅星徽让他这一声接一声的“哥”搅合得头晕脑胀,心里头酸酸软软的,咂摸不清是什么味道。 青年热烘烘的一团贴在他的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格外滚烫,热量顺着相接触的地方,无比慷慨地流向他的身体。 就像风雪夜里的旅人,一头扎进了点着橘色火光的屋子,让那点暖融融的热量把一身羁旅的风霜都挥散了,耳边只剩下柴火燃烧时极轻的“噼里啪啦”声,显得分外安静。 “你亲我一下,”纪朗跟他商量,“说不定就不难受了。” 傅星徽注视着他,像是在犹豫,又仿佛只是在放空,实则什么都没想。 片刻后,他的手忽然搭上纪朗的后颈,试探地微微扬起了头,可是这个动作只维持了一秒,两人的嘴唇还没来得及触碰,他便松开手偏开了脸。 然而纪朗没给他后悔的机会,便按着傅星徽的下巴把人扭回来,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我说过即使你后退,我也很愿意往前走向你。”他低声道,“但我还是很高兴,对于我的提议,你比上一次多考虑了一分钟才拒绝。” “那就从这一分钟开始吧,一分钟一分钟,直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 “纪朗……” “不能主动亲我,那能不能说一句你爱我?” 傅星徽沉默着,没有答话。 纪朗委屈地撇了撇嘴,又用指尖去点傅星徽的上唇。 “你全身上下,除了嘴巴,全都在说爱我。” 他松开手,注视着傅星徽,“不说也没关系。” “我爱你。” 纪朗反复在他耳边说。 “我爱你,哥,我爱你……” 大多数国人的性格都偏含蓄,认为爱是不能轻易宣之于口的。 所以许多人都抗拒不了,那一句真诚而直白的“我爱你”。 傅星徽打出生起,这辈子就没有谁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说过这样的话,纪朗热烈的爱意像是丢进油锅里的滚油,反复俘获着他逐渐软化的心。 于是他终于是在纪朗恃宠而骄的攻势之下闭上了眼睛,纵容了他的横冲直撞。 紧闭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只留下一室旖.旎。 月光温柔地抚摸过寂静的花海。 一半是白色的茉莉,一半是深红的玫瑰。 红在月光的亲吻下越发丰盛,将白也变成了红。 花瓣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绽开,月光便照进去,夜风吹过,花瓣轻颤着簌簌作响,像是含蓄的喘息。 …… 纪朗离开的那一瞬,傅星徽下意识蹙了眉,纪朗很快伸手抚上去,拨开他额前沾上汗水的碎发,“有不舒服吗?” 傅星徽摇了摇头,睁开眼,抬手握住他的手。 “纪朗,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去我家玩吗?” 他垂眼望向两人交缠的手指,轻声邀请道:“这个冬天,跟我一起回家吧。” 第69章 回家 尚未被纳入城镇规划的荒山上, 走几步便能见到坟冢。 纪朗的鞋上沾满了野草和黄泥,连带着裤腿上都是泥壳,一跺脚, 一只半大不小的虫子就逃命似的从他身上掉下来,一溜烟跑没影了。 一家又一家相似的白墙泥瓦房隐在山野之中,脚底下的泥巴道场长着些枯萎的野草,错落的石头毫无章法地垒起几阶台阶,纪朗沿着台阶爬上去, 就能看见白墙下斑驳的青苔和不规则的砖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