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是块手表,百达翡丽,至今戴在他的手腕上。 他不知道刑怀栩为什么忽然想吃那儿的蛋糕,他甚至不确定那家蛋糕店还有没有营业,可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一定会给。 “你等我,我现在去买。”康誓庭热切地问她,“还有其他想吃的吗?学院路那儿有很多小吃,想吃吗?” 刑怀栩还住在学院路的老屋时,康誓庭时常给她送饭,有时候事务缠身,他会亲自给她订餐,为此他实地考察过学院路附近的所有餐厅,既要美味也要放心。 “不要了。”刑怀栩说:“你早去早回。” 康誓庭笑着答应,飞快出门。 越接近六月,天气越热,康誓庭只下楼去到停车场便出了层薄汗,但他满心雀跃,哪怕对着楼外焦灼的日头,也心无旁骛。 刑怀栩想吃东西了,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刑怀栩搬出老屋后康誓庭便再没去过学院路,可这条路他过去往往复复走过多次,相当熟悉。他把车停在路边,飞快跑进蛋糕店点单的时候,路过的学弟学妹还有认出他的,他摆摆手,想起自己和刑怀栩错过的大学时光,忍不住笑。 拎着蛋糕回程的时候,康誓庭往官部巷里望了一眼,巷子里的三角梅又是一年红艳如霞,可惜他看不见那栋老屋,也看不见那道时常绊住刑怀栩的门槛。 康誓庭开车进小区,在进停车场前遇到自家保姆,他放慢速度,从车窗里招呼她,问她下楼做什么。 保姆拎高手里的食品袋,说太太想吃新鲜荔枝,让她下楼买。 康誓庭疑惑道:“荔枝?她不喜欢吃荔枝啊。” 保姆来得晚,对刑怀栩的喜好习惯并不了解,听到康誓庭的话,讷讷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就像一盆凉水浇到发热的脑袋上,康誓庭跳下车,急匆匆往大楼里跑,他跑得很快,连刻意买回来的蛋糕都落在车里。 他冲回家,进门最先看到抱着堆衣服从阳台进来的月嫂。 月嫂被他的急切惊到,“怎么了?” 康誓庭问:“栩栩呢?” 月嫂说:“和小九在卧室里啊。” 康誓庭见月嫂神色如常,悬空的心稍稳,但他还是往楼上跑,慌乱地想去验证什么。 他推开卧室的门,没有见到刑怀栩和小九,他又往书房去,仍是没看到那对母子,他的心七上八下开始狂跳。 他找遍二楼都没找到刑怀栩和小九,他往楼下厨房跑,边跑边喊,“栩栩!栩栩!” 月嫂把衣服往沙发上一丢,也急了,“这是怎么了?” 康誓庭说:“我找不着栩栩!我找不到她!” “刚刚就在二楼的啊!”月嫂难以置信地跑上楼,找了一圈没见到刑怀栩,也急了,“刚刚就在二楼啊,我就是去外头晒个衣服!” 康誓庭找不到人,马上给小区保安打电话,问大门那儿有没有见着刑怀栩。 大门的执勤保安说确实见到刑怀栩,她坐着一辆蓝色宝马i8离开小区,司机是个陌生男人。 康誓庭让保安马上调监控,找出那辆车的车牌。 他快步回到卧室,房间里整整齐齐,刑怀栩的东西都没被动过,他又去书房,翻找抽屉。 最坏的结果让他找到了——刑怀栩带走了自己的证件和护照。 保安发来宝马车的车牌,康誓庭没有浪费时间,马上给熟人打电话,让人找宝马车的车主,又让人查刑怀栩的护照号有没有订过任何航班。 他心慌意乱,往楼下跑的时候差点跌倒,吓得月嫂惊呼出声。 等康誓庭跑到楼下上了自己的车,委托的人打来电话,说查到了刑怀栩的航班,两个小时后起飞,目的地是美国西雅图。 康誓庭往机场赶,途中又接到另一个电话,说查到了宝马车主,是李闻屿。 康誓庭很吃惊,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个人,更想不到刑怀栩最后会把离开的契机放在这个人身上。 他一路风驰电掣往机场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等他到达机场,刑怀栩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康誓庭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突然想起那年他出差回来,刑怀栩来机场接他,天降大雨,他们被困在拥挤的大厅里,刑怀栩就坐在他的行李箱上被他像个小孩推着动。 那时候的刑怀栩娇嗔可爱,会在雨夜里念一首诗,会在无穷尽的黑暗里拉紧他的手。 那时候的他们第一次明白人的生和死有时候只隔着一场雨。 作者有话要说: 她是去治病了,过一段时间就回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