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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鸟


焉也察觉自己不应多看,她拿起一条白巾,上前将谢公子身下那碍眼之物围住。

    谢公子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她怎能如此不在乎?仿佛,他是个赤裸的五岁小童。

    “你去何处?”

    待谢公子在浴桶里定坐下,陆行焉便回身走向里间。

    陆行焉小臂上挂着他的衣物,她说:“去替你熏衣物,这样闻起来便不会有药味了。”

    “不必,反正也不出门见人。”

    其实他才不在乎别人闻不闻的到他身上的药味,他只是单纯不喜欢这味道。

    陆九淡淡说:“那我去陪阿隼。”

    “你让我一人沐浴?”

    师兄送谢公子来时,只告诉陆行焉这是个贵人。

    陆行焉一直想不通,若是贵人,为何不带几个伺候他的丫鬟一起来呢?

    罢了罢了,她也并不是万事都要追究的人。

    陆行焉伺候谢公子沐浴时,气氛一度安静。陆行焉在手上摸上精油,轻柔地按压着他背上的穴位。

    她也觉得有些寂静,便开口说:“阿芬要同晓天成婚了。”

    谢公子被温柔的水汽环绕,昏昏沉沉,只隐隐听到有人在说话,他便敷衍应了声:“嗯。”

    “阿芬是个好姑娘,晓天是个可靠的男儿,他们一定会过得好的。”

    谢公子已经入睡,他不再回话,陆行焉就知道他睡着了。

    她浅浅一笑,也不再说话。

    她想来也有点好笑,虽说她只需要个倾听之人,但毕竟是别人的婚事,她说给谢公子这样的陌生男儿听,好似不成体统。

    她又想起张大娘让她和谢公子成婚的事,更是好笑了。

    谢公子,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事不顺就要发脾气的性格,怎么能当人的丈夫呢?

    阿芬成婚,应是关山的大喜事,关山没那么多富贵人,便几家几户一同凑一份礼。

    夏伯提出,要为新人做一对藤椅。

    陆行焉自然也送不出什么好礼,便和夏伯一起凑。

    她一大早就带着镰刀出门,谢公子偏偏在今日起了个早,他叫住她:“你去何处?”

    “我去砍藤...是给阿芬的新婚贺礼,我同夏伯要送藤椅给他们。”

    一听便是劳累的活,谢公子伸了个懒腰,又躺了下来:“早些回来,别叫爷饿着了。”

    陆行焉说:“只怕是不成了,要找好的木材,就得翻遍整个山头。正午的时候张大娘会来给你送饭的。”

    谢公子刚来的时候,张大娘还好奇地来瞧过他。不过日子久了,也就看厌了。午间张大娘来送饭,直接将食盒摆在门口,她冲屋里喊:“饭给你送来了,傍晚时我来收食盒,你要洗干净了。”

    她连门也不入,便离开。

    谢公子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他就这样躺了一个早上,无趣的很。

    阿九不在,他便没了使唤的人。他实在懒得动弹——他已在榻上躺了快十个时辰了,叫他下地去取饭,实在费事。

    他吹了个口哨,阿隼那傻鸟冲进来屋里,掉了一地羽毛。

    谢公子伸出一截养尊处优的玉指,指着门口的食盒:“去,给爷把饭拿进来。”

    陆行焉的阿隼,比她还要懂事。阿隼两只爪子抓地,摇摇晃晃扑腾到门外,尖锐的喙啄起食盒的手柄,又扑腾进屋。

    “真乃灵兽。”谢公子褒奖道,“爷吃饱了带你去遛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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