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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剑复仇


对着谢宴,语气却有几分艰涩。

    “无咎,谢家每一代人都这么过来的,无一例外。”

    “因为他是你亲兄弟,因为姓谢这便是你杀我父亲的理由吗?”

    谢宴好奇地问。他语气诚挚,完全听不出是在讽刺。

    他带着面具伪装奈何府宗主、卸下面具伪装谢侯府公子,但是他最得意的伪装,还是在谢方怀的面前。

    陆行焉是个旁观者,亦觉得难以理解。

    因为姓谢,因为是双生子,所以要自相残杀。

    这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们都是自私之人。

    谢家人,可以为了一族的昌运,不惜江湖其他人的性命。

    也可以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手足相残。

    不论是谢宴,还是谢方怀,都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

    “叔父对我有养育之恩,无咎不用下作的法子对付叔父。今日,便以沧浪剑法一决胜负。”

    谢方怀转过头,目光冰冷的看向谢宴。

    陆行焉观望着谢方怀的眼神,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觉得,谢方怀的眼神是一种无所企盼的绝望。

    “你一直在等今天吗?”

    直到这一刻,谢方怀才明白这都是谢无咎设下的局——一场长达十三年的局。

    他故意装得吊儿郎当,对学习剑法漫不经心,但其实每一步他都算计过。

    他就是要自己掉以轻心,以便今日可以痛快复仇。

    他先在江湖各派面前捅破谢侯府和奈何府的关系,再用沧浪剑法去杀人,让所有人以为这些都是他谢方怀的错。

    然后,再杀死他,昭告天下一切都是他所主谋,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他大义灭亲,给江湖人一个交代,正好能堵住江湖人的嘴。

    他不仅替谢梅生报仇雪恨,亦建立江湖威信。

    这一切计划从何开始?

    谢方怀记得,他教谢宴沧浪剑法那年,谢宴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一个孩子能有多深的心机呢?

    一个孩子,又能藏多少仇恨?

    谢方怀发出苍凉的笑声。

    不论他是感到英雄迟暮,还是笑自己掉以轻心,谢宴都不意外。

    谢方怀此时的情绪越复杂,谢宴越觉得亢奋。

    十三年,是数不尽的日与夜。

    谢宴持剑向谢方怀杀去,谢方怀知道自己赢不了谢宴,可还是与他奋力一搏。

    谢侯府是下一代的,江湖也是下一代的,他早晚都会输给谢宴。

    二人立于屋顶,使相同的招数对抗。

    曾在谢宴年幼时,谢方怀也带着他在夜里踩遍魏阳城每一处的屋顶。

    那时谢梅生尚在,纵然母亲只陪着谢欺山,可他有一个父亲,还有一个叔父。

    谢宴并不专研于某一种武学,但这套沧浪剑法却是他最熟悉的。

    他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目的就是有朝一日,用这套属于谢方怀的剑法杀死他。

    若不是为父亲报仇,他也不会将自己的身体变作那些阴邪内功的容器,时时刻刻都饱受走火入魔的威胁。

    谢方怀被他打得节节败退,他已将沧浪剑法和本身的内里融会贯通,十三年苦练,只为今朝。

    他最后,利落地一剑刺入谢方怀的心脏里。

    谢方怀倒在谢侯府的院落里,他捂着心脏流血的地方,再挣扎也是徒劳无功。

    他失去聚焦的双目朝向谢宴的方向,留下最后一句话。

    “不要手足相残,无咎。”

    大仇得报的谢宴,他本该全身血液都沸腾。

    可这时,一把剑从他的后背插入,血液向外流去。

    纯阴体从来都不是感受不到疼痛,只是能忍耐住别人难忍的疼痛罢了。

    这一剑刺入寻常人的体内,寻常人会因失血而亡。

    刺入他的体内,他有足够强大的体魄保护他的生命。

    谢无咎只是受一道伤而已。

    沧浪剑·结束

    谢门从来没有出过一个像谢宴这么有习武天资之人,因此,他从小就被寄予厚望。

    谢府的子嗣是不会请别人来教的,谢方怀作为他的叔父,便担任起了教他武功的责任。

    还是孩童的谢宴,就要在鸡鸣之前起床练功,他一边睡意困顿打着哈欠,一边练习招式。谢方怀陪着他起早贪黑,谢宴四更起,谢方怀就三更起。

    当谢宴习得基础之后,便被送入了谢家地陵,和活尸谢绝辞学武。

    每次都是谢方怀送他进入地陵,谢宴在活尸墓里哭喊不断,谢方怀就在隔壁的石室里守护着他,他告诉自己,只要谢宴喊一声放他出去,他就立马进去救走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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