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淡淡一笑:“没什么。” 只是猜到了待会孟初霁会对他说什么而已。 然后,抬步步入屋内。 李修宜自觉等在外头。 裴璟一进去,里面的人纷纷行礼,孟初霁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裴璟伸手扶她,还没挨着他的手,他就自觉缩了回去,安安分分的躺好,裴璟并不拆穿他的小把戏,只撇向一侧颤颤巍巍的脸生大夫,问:“静静身子如何?” 刘大夫道:“太子妃娘娘身有旧疾,又落入冰冷河中添了新疾,身子不太好,咳嗽如此严重,须得细细调理,否则性命难保。” 裴璟看向孟初霁,脸上脂粉糊得惨白,生怕衬托不出他的病态,心底有些无奈。 孟初霁见裴璟看他,故作凄楚,伸手抓住裴璟,哀声道:“殿下,我这一病……咳咳……就不能侍奉殿下了,为了不将……咳咳……病气过给殿下,我愿……咳咳……搬离到别处住……” 裴璟反握住他的手:“无妨,我身体康健岂是那么容易病的。” 刘大夫立刻道:“殿下,使不得啊,太子妃娘娘的病会传染的,还是分居为好。” 裴璟目光一斜,吟吟浅笑:“哦,还有呢?” 刘大夫倏觉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嗓门不由自主就小了下去:“忌、忌行房。” 裴璟敛了笑意,复又看向孟初霁,孟初霁眼巴巴的看着他,生怕他不答应,他一叹,道:“好,我知晓了。” 第8章 8.游河 裴璟从卧房中退出来,李修宜关切道:“殿下,嫂子怎么样了?” 裴璟答:“他没事。” 李修宜沉声道:“嫂子刚嫁到太子府就落水,此事定要好好追究一番。”停了一下,他拢了拢袖子,露出个机灵的表情,道:“正好借此事,叫嫂子明白殿下的心意,定然感动得以身相许。” 裴璟好笑道:“那恐怕会弄巧成拙。” 李修宜张大嘴巴:“啊,为何?” 裴璟别眼望着庭院的雪树,皎洁白色纯得没有一丝杂色,垂着晶状冰棱子,一只鸟扑腾着翅膀落下,便摇得树上积雪抖落,洒了一地菡萏。 “此事他一手谋划,我若是罚了他的人,他岂不是反倒怨上我?” “他对我诸多防备,且让让他吧。” 李修宜脑子都当机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词穷意短:“这可真是……” 头一次看到拒绝裴璟的女人,还拒绝得这么彻底,不惜用上心机和手段。 又看着裴璟笼着雪光的俊美侧颜,没有一丝不悦,李修宜又笑了:“殿下你这是与妻斗其乐无穷啊?” 裴璟转眸,嘴角微勾:“闺房之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李修宜哪儿敢为外人道,但是没忍问住:“殿下,那你心悦太子妃吗?” 裴璟负手而立,长长沉默。 李修宜了然,深感歉意:“是修宜多问了。” 裴璟宽和笑道:“两国联姻,心悦与否不重要,若能维持大绥和大楚百年安宁,固所愿尔,只求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逝后同棺,若也能同心,不枉夫妻一场。” 李修宜肃然起敬:“殿下大义。” 裴璟不置可否,大义谈不上,只是职责在身,在所难免。 既是娶了孟初霁,他就不该想些有的没的,一心好好待他就是。 李修宜离开了太子府,裴璟命人将自己的东西从卧室中搬出来,搬到书房去,给孟初霁留地儿。 若是叫孟初霁搬,下人指不得传出什么风言风语,道他们夫妻二人是不是心生嫌隙,多有不合,徒增忧烦来。 孟初霁也没想到裴璟这么利索,满意得不得了,要不是怕人怀疑,他都想叫人大摆一席好好庆祝。 庆祝是不可能庆祝的,孟初霁也就只能关上房门,拎着酒壶喝几口,拍着阿福的肩问道:“少爷我聪不聪明?” “聪明聪明。” “少爷我睿不睿智?” “睿智睿智。” “少爷我是不是足智多谋?” “多谋多谋。” …… 孟初霁从桌子从跳下来,摘了阿福耳鬓的花儿,手拈着花儿在他跟前转啊转,道:“阿福,咱们好日子要来了,等他休沐过去忙得天昏地暗,咱们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他耸了耸眉,表情看起来蔫坏。 阿福嘿嘿傻笑:“那少爷咱们到底怎么浪?” 孟初霁斜坐在桌子上抖腿:“把这大绥王都好吃全吃一遍,好玩的全玩一遍,最好还能结交两个潇洒之士,一同喝酒小赌岂不美哉?” 阿福双眼放光,忙不迭道:“那少爷你一定要带上我。” “那当然。”孟初霁将绢花插回他的耳鬓,“准保带上你,还指着你给我望风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