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的主人斜飞入鬓的修眉,鼻梁英挺,唇线分明,幽深的墨眸里那抹荡漾的笑意使得冷硬里却透着倾国倾城的艳色,不是傅望舒却又是哪个。 “大少爷,你回来了……”沈梅君低声喊,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傅望舒嗯了一声,一双眸子漾着微光,与碧天之上皎洁的白云缠绵,沈梅君看得微微失神。 “爷爷,你替我向祖母告罪,我先回流觞轩梳洗再去请安。”傅望舒转头说话,沈梅君陡然回神,才注意到,人群里还有一白发老人。 “去吧去吧,不来请安也不要紧,我的曾孙子要紧。”老人满眼含笑,目光在沈梅君脸上肚子上睃视。 沈梅君脸有些红,上前一步低头行礼道:“奴婢沈梅君,见过老太爷。” 傅老太爷摆手,乐呵呵道:“不必拘礼,快回去吧,一个多月没见了,我乖孙可想死你了。” 傅望舒挽着沈梅君的手没松开,两人走在前面,流觞轩的众人跟在后面,沈梅君想挣开手,又顾虑着后面十几双眼睛。 好容易进了流觞轩,沈梅君一手心的汗。 傅望舒松开她,眼睛都不斜一下,吩咐秋梦:“送热水进来,通知向南诚来见我。” 傅望舒洗漱时间,流觞轩众婢都在厅里站着喜形于色说话,沈梅君悄悄退了出去,到西厢起居厅中,要把那日程本子放回书房中。 谢氏在起居厅里,沈梅君喊了声娘,不需避着她的,走过去挪柜子起出东西。 “君儿。”谢氏突然开口,道:“你可是侯府千金,那人再好,也只是一个贱商,配不上你。” 母女俩承了傅望舒的恩惠良多,谢氏却口称贱商,鄙薄之意溢于言表,沈梅君一阵闷怒,很想说自己现在不是什么侯府千金,只是傅府里的一个奴婢,连傅望舒的正室少奶奶都当不上,还不知是谁配不上谁呢。却不便顶嘴反驳,沉默了一下,小声道:“娘,这府里四少爷对我不怀好意,大少爷做了暧昧给人看,是为了帮我挡掉四少爷。” “你心里明白便好。”谢氏眯眼靠到椅背上,手指在扶手上轻弹了一下。 这是她的习惯动作,沈梅君苦笑,不急着拿本子,先净了手,过去轻轻给谢氏捏臂捶肩膀。 傅望舒盥漱毕吃过饭,也没去后堂请安,稍歇得一会,向南诚便来了。 向南诚开口不是汇报商号里的工作,而是道:“可惜是个女子,不然,假以时日,只怕商圈里鲜有敌手,便是大少爷与她对仗,也得三思而后行。” 傅望舒嗯了一声,面上露出浅浅的微笑,道:“女子不便走到台前,正好可以为我所用。” 向南诚看他,迟疑了一下道:“以沈姑娘的才情胆魄,为妾委屈她了,大少爷要不要考虑娶她为正室奶奶?” 傅望舒毫不犹豫摇头,冷冷道:“不喜欢娶回家作什么,搂着都不得劲。” 说得这么直白,向南诚仍不死心,道:“不纳做妾不娶为妻,四少爷不会死心的,此番如此迫不及待谋害你,属下看着,不仅是为积怨,也为了尽快夺得沈姑娘。” “不必多言,我自有主意。”傅望舒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緾,问道:“沈梅君起疑了吗?” 向南诚迟疑了一下,道:“好像没有。” 像他那么精明的人还拿不准,想必沈梅君已起疑了,傅望舒面色冷了下去,寒眸精光闪了闪,向南诚正要开口详细分析,外面传来傅明慧的声音。 “疏通一下,让小二和小三给判苦刑十年,去服刑途中染上急性传染病。” 染上传染病官府也不敢留,再花些银子赎罪,事过境迁,这苦刑便免了,又堵了悠悠众口。反正两人都已娶妻,不怕名声不雅没有好亲事。平时又上不了台面管不了商号里的事,无所谓威望面子。 向南诚点头,傅明慧的声音已到书房外,他忙站起来告退。 “大哥……”傅明慧进门未语泪先流,傅望舒冷硬的眉眼略有暖和之色,招手道:“过来坐下。” “大哥,你要是回不来,我……”傅明慧低声哭。 “说的什么傻话,大哥怎么可能回不来。”傅望舒对这个异母妹妹还是挺疼的,傅明慧懂事伶俐,不像她那两个糊涂哥哥老闯祸,也不似二姨娘,每日只斤斤计较得失。“我让南诚去走走关系送礼了,你放心,小二和小三顶多三个月就可以回家。” “他们罪有应得。”傅明慧咬唇,问道:“大哥,得花多少银子?” 傅望舒比了一只手。 “真该不管他们。”傅明慧心疼得吸气,恨恨骂,复又担心:“花这么多银子,太太知道了定不自在,只怕要反对。” “我会让她不反对的。”傅望舒淡淡道,瞥见屏风外一抹浅碧,对傅明慧道:“大哥还有事,你先回去,让二姨娘不用担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