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跟贼首似乎不是一路人,瘦高个身边又始终有一个大汉紧跟着,形同主仆。自己若能设法离间他们,借敌杀敌,倒是能有两成胜算。这样便要赌一把了,先要想办法与瘦高个独处。 齐鸢心里紧张思索着对策,另一边,贼首已经跟瘦高个争执了起来。 瘦高个压低声,怒道:“若他能给我们银子,我们趁夜跑了便是!你为何非要杀人!” 原来贼首不放心齐鸢,因此决定一会儿探清庄子上的情形,拿到银子后,将齐鸢和庄子里的人都杀了,不留活口。 瘦高个这一路看他杀人如麻,早已忍耐不下去。 贼首也嫌他啰里啰嗦,骂骂咧咧道:“大家伙本就是逃命的,到了这里,手上沾的人命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还差这一个两个吗?你这一路阻三阻四,莫不是跟弟兄们离了心,想要分道离去?” 说完“噌唥”一声亮出刀子,阴恻恻道:“你若是想走,就把命留下!” 瘦高个紧紧握住自己的弯刀,一旁的哑汉已经抽出三节棍,挡在了他的前面。 贼首知道这俩人本事不俗,脸上露出几分忌惮,紧紧盯着哑汉。 瘦高个怒气冲冲道:“鄙人与各位虽是半路结识,但这一路遇到山匪强盗,鄙人何时退后过?你敢说我是贪生怕死?” 他说完一顿,冲队伍里的其他人拱拱手:“各位弟兄,我们都是军伍中人,都曾阵前英勇杀敌,保护百姓的。如今蒙受不白之冤不得不反,便是寻仇也是找官府中人,如何只朝着这些老弱幼孺下手?我们这般行径,跟自己拼死拼活杀的夷贼有何不同?这小公子既然肯以金银想赠助我们逃脱,我们还要杀人一家,岂不是恩将仇报?” 一番话掷地有声,远处的齐鸢也听了个隐隐约约。 队伍里的其他人也有几个暗暗点头的,只是惧怕贼首凶悍,不敢出声。 贼首察觉出有人松动,不由恼怒起来。他这一路上虽是逃命,但凭借这身武力,要钱得钱要人抢人,比之前当兵时不知道舒坦多少,因此心里早已有了立个山头当山匪的念头。 这十几个兄弟都是他从前的部下,个个都是打仗好手,将来建寨子少不了要用到他们。因此这一路他也将这些人拖下水,只要人人沾了人命,将来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瘦高个之前就几次三番坏他威信,现在又来,他哪能容许。此时无可辩驳,扭头看到那少年在远处站着,身上裹着瘦高个的斗篷,只露出一张小脸,清凌凌的如玉如琢,一副好面相,不由一愣,拍了下首,叫骂起来。 “好你个李暄!你一路跟这小子搂搂抱抱,连堵嘴的东西都给他去了,亲亲我我这半天当兄弟们都瞎了吗?你若看上他就直说,尽管享用你的去,为何离间我们兄弟!” 其他人一愣,纷纷朝前看去。被叫李暄的瘦高个狠狠一愣,随后面如火烧,回头见齐鸢的确生得眉目清扬,风姿不俗,更是又气又恼,不知道怎么解释。 齐鸢心里冷笑,见众人看来,就装作茫然不懂的样子问:“各位义士,为何还不上山?在这里万一被人瞧见,怕是不安全。” 李暄知道无法争辩下去,带着哑汉转身便走,仍将齐鸢抱到自己马上。 贼首也让其余人在这里等候,只等他吹哨为号,到时候一起上去了结。哑汉寸步不离李暄,贼首对李暄起了戒心,也挑了个身手好的手下带着。 山路虽窄,但因齐家的马车时常上来拉货,因此道路还算平整。一刻钟之后,几人终于到了庄子门口,齐鸢手上的绳索也被解了开去。 贼首暗暗提了刀,内心已经兴奋起来。 齐鸢却并不叫门,转过身,冲他们几人拱了拱手:“各位义士,我这庄子上没有死士,但有数十家丁。大家现在深夜到访,身上都带着刀剑,怕是会吓到他们。” “你果然想要使诈!”贼首脸色一变,眯起眼,“你以为我们会扔了刀进去吗?” 齐鸢惊讶道:“扔了刀剑做什么?小的不过是提醒大家罢了。一会儿各位不如扮做绿林好汉。小的就对下人们说,路上遇到山匪,幸得几位英雄相救,所以请来庄子吃杯酒,再给各位备些盘缠,以报救命之恩。” 贼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想不出其中有什么问题,点了点头。 齐鸢这才转身,轻轻叩门。 他心里也有些打鼓,这处庄子对他来说十分陌生,也不知庄子里的管家姓甚名谁,自己的吩咐对方可能领会到?万一自己哪里应对不当,让贼头子起了杀心,岂不是连累管家? 心里紧张着,手心也慢慢沁出了一层薄汗,心里盼着管家慢点开门。谁想事与愿违,大门刚刚敲了三四下,就听里面有人抽动着门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