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和襄夷公主等人的信件无外乎都是问候纪凛的身体情况,然后襄夷公主会和她抱怨一下她怎么样才能生猴子的问题,再说一下京城里的一些八卦。直到看到曲沁的信,曲潋猛地站了起来。 “少夫人,怎么了?”碧春正在给她按磨腿,见她突然站起来,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 曲潋抿着嘴,好半晌才压抑住心中的惊喜,笑道:“没什么。”然后又忙忙让人去将常安叫来。 自从曲潋过来后,常安便不用跟在纪凛身边伺候,开始着手处理外面的事情,作为纪凛的左右手,虽然纪凛情况不好,但是有些事情,只要他出面,也能稳住个一二。 “少夫人叫属下来可有什么吩咐?”常安躬身问道。 曲潋沉默了下,方低声嘱咐几句。 听到她的叮嘱,常安脸上也有几分波动,“少夫人说的可是真的?景王殿下何时能到?” “时间不定,不过大概也就在这几个月。”曲潋的手指轻轻地抚过那张信件,曲沁在信上说了,她已经联系上在北缰的景王,只要景王得到消息,定会往镇安府赶来,让她不必担心。 信里的字体间的关切溢于言表,曲潋心里感动又窝心。 “你亲自过去,若是遇见景王,将他迎过来,不可待慢。”曲潋吩咐道。 常安躬身,恭敬地应了一声。 待常安下去后,曲潋慢慢地站起来,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行动间不免有些笨拙,丫鬟们都盯得极紧,就怕出个什么意外。 曲潋挥手,没让碧春过来揣扶,慢腾腾地往室内走。 室内的炕上,长发披散的俊美男子靠着一个姜黄色锦鲤锦缎大迎枕闭目安睡,眉眼祥和温暖,教人看着就打从心底平静。 他的容貌并不是那种雌雄难辩的明丽,而是一种美玉般的清朗无瑕,教人看罢生不起丝毫的亵渎之意,只剩下纯粹的欣赏,就像欣赏一件完美的物什。 曲潋伸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眼,发现那黑长的睫毛颤了颤,一双还带着睡意的眼睛睁开,只是眼里有些浑浊不堪,无任何清亮之泽。 曲潋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露出欢快的笑容,说道:“暄和,京里来信了,祖母询问你的身体情况,襄夷公主也絮叨了很多东西,还有姐姐说了,她已经联系上景王,景王不日将会从北缰赶回来,你很快就会好的……” 她絮絮叨叨地说,他坐在那儿看着她,眼神浑浊而焕散。 直到一声响亮的叫声响起,阿尚边呼喊着“娘亲”边走进来,方让她闭上嘴。 “娘,花花,给。”阿尚跑过来,摊开小手,上面有一朵皱巴巴的小黄花。 曲潋看了看小黄花,又看看闺女身上的衣服,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嗔怪道:“阿尚小盆友,是不是又不听话了?你瞧衣服都脏脏的,脸上还有块花汁,祸害了多少花啊,真是太凶残了。” 阿尚眨巴了下眼睛,朝她笑呵呵的,“尚乖,听话!” “既然听话,还不快去洗干净自己?”拍了下她的小屁股,曲潋让丫鬟将她带下去净身换衣服。 等阿尚被丫鬟洗得白白嫩嫩的抱过来,曲潋拉起睡醒的纪凛,趁着夕阳西下,阳光并不炙热时,到院子里去散步。 得知景王会过来伊始,曲潋的生活更有盼头了。 镇安府的日子平静如水,没有什么波澜起伏,更无各种往来,她每天仍是过着和过去几个月没什么变化的生活,却在这种平静中,压抑着一种期盼和焦灼。 期盼着景王的到来,焦灼于纪凛的病。 直到中秋前,皆没有景王的消息。 曲潋摸着高耸的肚子,心里安慰自己,景王如今在北缰不知道干些什么勾档,许是和北蛮人虐恋情深呢,赶过来也需要时间,她应当耐心等待才是,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差那么几天。 就在她这么安慰自己时,中秋这日,常山匆匆忙忙过来禀,接到了兄长常安让人送来的消息,景王过来了。 景王是在傍晚时抵达镇安府的。 看到景王时,曲潋发现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沾满了灰尘,眼底有浓重的青色,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赶路没有歇息好,再好的皮相此时也被他糟蹋成了个中年大叔,不过也是一个挺有型的中年大叔。 景王抹了把脸,目光落到曲潋身上,对她道:“我这辈子算是欠了你们的了,一个小姨子,一个……”虽然没有细说,但是曲潋懂得。“收到你姐送来的消息时,我处理了些事情就赶过来了,有没有很感动?” 曲潋以袖掩嘴,细声细气地道:“很感动,姐夫辛苦了,快过去给暄和瞧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