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来, 也就不足道哉, 只是见愁忆及方才一尘和尚所提到的“其念甚坚, 其意甚执”, 还有方才在天王殿前, 女妖所问的那句话…… “连我都可舍弃,这天下间,还有何事何物是你们不可舍之?” 一时间,竟有些迷惘。 一尘和尚却还絮絮地说着前后的经过,包括算得那女妖去了雪域,由是提醒了空千万小心,也说了这二十年间的变化与他们始终未曾发现须弥芥子踪迹的原因。 盖因此妖实在聪明,竟发现了阴阳两宗交界处的两仪池。 阴阳交汇于一线,便生混沌,须弥芥子于混沌之中,犹如置于初诞之宇宙中,是半点气息也透不出的。 直到见愁与谢不臣以大五行破禁术脱出,才引起了芥子强烈的波动,被一尘查知。 末了,他只对见愁道:“那女妖已被无垢师兄拘于千佛殿中,自该由施主处置。只是贫僧观施主意甚踌躇,似乎尚有迷惘不决之处,兼之日色已斜,不若请两位留宿禅院之中。见愁施主也可好生考虑处置之法。” 按说此妖先前现身于雪域,险些害她命丧谢不臣尺下,若非了空来救,只怕她已身首异处。随后此妖更是抢走了须弥芥子,藏于两仪池中,明显没有想过要对她手下留情,是想要将她与谢不臣一并除去…… 所以此刻,她不该有什么犹豫,应当直接选择抹杀其存在,永绝后患。 可是,心底里那种微妙和迷惘,却实在是挥之不去。 见愁想起了当日因果是非门内,那隔着鸿沟注视自己的目光,也想起了雪域圣殿之上那隐约藏着冷与恨的眼神,更想起方才那女妖质问她与谢不臣时那深藏的讽刺…… 割舍过去,是她错了吗? 见愁并不知道答案。 所以此刻,她并未对一尘和尚的提议表示任何反对,只点了点头:“诚依大师所言,想必是要叨扰了。” “因果相缠,到底也需了结。” 一尘和尚自是平心静气,眼见得日头西落,便一弹指,竟在这烬池之畔点了一盏昏黄的莲灯,而后才往来时的路上走。 “说来,这等一念化妖之异事也是贫僧生平仅见。往年亦有万千过去怀有执念,可成妖的却只此一念。足可见,见愁施主这一段过去,实在非凡。” 虽不知一尘在这烬池之上点亮一盏灯到底何意,可见愁也没有多想。 听得他此言,她当然不会误以为一尘和尚是在推诿什么责任,她知道,这一位“心师”只是在感慨她那一段过去罢了。 当下只复杂低叹:“一尘大师说笑了。” 一尘也笑笑,却不多说话了。 曾与见愁的过去坐而论道,他当然不会不知道身后这看似和平的两人之间,有着怎样汹涌的暗流。 只是他二人闭口不提,一尘也当自己全然不知。 三个人很快回到了下方禅院之中。 禅宗弟子长老们的居所,都在后山一片,以禅房为主。见愁谢不臣两人自也没有例外,也并不介意住在什么地方,跟着一尘去,随意选了一间禅房便歇下了。 只不过,他们一个选在东头,一个选在西头,明摆着是不想与对方废话。 房中一应摆设,都简单而朴素。 一挂佛像,一张香案,一只香炉,窗下一架罗汉床,地上一块紫蒲团。紫檀佛龛便放在香案靠墙那一侧,里面供着一座阿弥陀佛像。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见愁别过一尘和尚进屋,扫了一眼,便向佛龛走去,一伸手便从佛龛下方的暗格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