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随了他娘,特别的嫩,很容易就会被坚硬的军靴磨破。 见赵然的脚都成了这个模样,尚佳就暂时忽略了那扑面而来的奇臭,想了想,大声吩咐守在帐门外的天和:“天和,去拿一个缝衣服的大针,快一点!” 天和答应了一声,跑步离开了。 尚佳抬着赵然的两只臭脚看了又看,开口问赵然:“有没有烈酒?” 赵然一脸的惊恐,声音夸张之极:“阿佳,你到底想做什么?” 尚佳看都不看他,开口问帐内立着的小厮:“有没有烈酒?”赵然废话太多,还是问小厮好了。 小厮当即道:“禀大人,有烈酒!” 尚佳沉声道:“给我预备一瓶烈酒和一个洁净的碗。” 小厮答应了一声,当即去准备了。 赵然已经猜到尚佳要做什么,满不在乎地说笑着。 天和很快便拿了一根大针过来了,小厮也备下了一瓶烈酒和一个洁净的碗。 见准备工作做好了,尚佳先把酒倒进碗里,点燃了碗中的酒,然后把大针在烛焰上燎了又燎,一边燎还一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赵然。 赵然笑嘻嘻道:“阿佳,你可别吓哥哥哟!” 尚佳一手攥住赵然的脚,一手捏着那根在火上燎了半天的大针,蓝幽幽的针尖对准赵然脚上的透明燎泡飞快地扎了进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赵然这才松了一口气。 尚佳右手手指探入燃烧的烈酒里蘸了蘸,权当是给自己的手指消了毒,然后用力一挤,把燎泡里的水全给挤了出来。 赵然彻底松了一口气。他的脚太嫩了,这么多的大泡,小厮原本要帮他扎破的,可是他怕疼,没让扎,没想到被尚佳给扎破了! 尚佳认认真真地把那些燎泡一个个挑破,把里面的水都给挤了出来,又撩着烧过的烈酒给冲了冲,权当消毒,然后道:“别包了,晾着睡觉吧!” 赵然心中感动,嘴里却是不说,反而哼哼唧唧道:“我脚上的泡都被你挑破了,明日可怎么赶路啊……” 尚佳吩咐守在帐外的天和:“天和,你去弄一辆马车,把车里布置得舒适一些!”他这个天和是个宝贝,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奇特力量。平时不吭不哈的,可是把事情交给他,一定能办得妥妥帖帖。 天和答了声“是”,自去准备了。 赵然背靠被子坐在毡毯上晾他的臭脚,尚佳已经适应了大帐里的臭味,怡然自得跪坐在毡毯一侧饮茶。 两人各做各的事,虽不说话,相处倒也和谐。 这时候小厮在外面禀报道:“大帅,贺安抚使求见!” 赵然笑吟吟道:“让他进来吧!” 甲胄齐整的贺沥低头进了大帐,躬身给赵然行了个礼,然后便立在了那里。 他这个人身材极好,背脊挺直标枪一般,举手投足风度极佳,又生得剑眉星目的,令人觉得军人天生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大帐里弥漫着奇臭,贺沥一进来就感受到了,可是他素来深沉,脸上镇定自若,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赵然含笑看他,指了指尚佳身旁的位置。 贺沥走了过去,在尚佳身边跪坐了下来,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茶盏,眼睛始终不看赵然的赤脚。 赵然坦然看向贺沥:“贺沥,有事?” 贺沥垂下眼帘,黑里俏脸上似乎带着些不好意思:“大帅,末将刚接到消息,家侄女如今在宛州,她小小年纪流落在外,末将实在不放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赵然:“末将有个不情之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