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面,靠过道的位置。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几天不见,我却仍然没有想好应该怎么面对他。 现在站在这里,走过去坐下也不是,调头走开也不是,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然而这时候何安也抬头看到我了,他的眼神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起伏,落在我身上就像是在看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陌生人而已。见我还在原地站着,他居然起身往里挪了一个座位,然后对我很客气地说:“你要坐这儿么?” “嗯……谢了。”我再次迈开步子的时候就觉得十分艰难,但好歹还是坐下了,书包被我放到了另一边的地上。 何安在坐了进去之后就开始专心致志地看着课件,因为老师会提前把课件放在教学网上,所以他已经把今天的给打了出来。其实之前他每次都是会打印两份的,而今天我肯定不能再恬不知耻地去问他要了。 几分钟后,老师进来,开始讲课。 我最近是一到晚上这会儿发烧就开始加重,再加上可能刚刚又出门走了这一段路,反应就更加强烈了些。我就定定地坐在那里都能感觉自己好像是坐在游乐园的“完美风暴”里,上下左右前前后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旋转,都快把人给转疯了。 可是因为何安就坐在我旁边,我不想让他看出来我不舒服,所以就强装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坐得直直的,目光也始终对着黑板,只不过什么都没看进去就对了。 这样坚持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我开始觉得眼睛有些发酸,上下眼皮使劲地想往一起合,我拦都拦不住,好像分分钟就能躺倒在这儿一样。后悔了,早知道我就该戴个墨镜来的。 “既然不舒服,交了作业为什么不直接回去。”何安这时忽然在我身旁淡淡说了一句。 我心里先是一紧然后又是一酸,果然还是被他看了出来…… “本来觉得快好了,就想听听课。”我跟他说话时就庆幸这是在课堂上,这样一来我这么压着嗓子轻声说话就不会显得奇怪。不然要是在正常情况下我要用本音来说肯定哑得跟破锣一样。 “你连自己是不是好了都搞不清楚么。”何安又淡淡地问。 我不禁稍稍偏过头去用余光偷偷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从小到大也就感冒那么几次,没经验,以后次数多了就知道了。” “你没经验,就该找那个有经验的来照顾你。”何安的头低着,目光还停留在他的课件上没有移开,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过我听出他这话里头似乎在暗示着蒋哲良,心里不禁苦笑:“离得远,不方便。” “早知道这样你当初该去t大的。如果一直没放下的话,为什么不跟他去一所学校,非要来p大呢。”何安十分平静地说。 “呵呵……”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如果是装出来的笑那肯定也很难看。“我贱呗。” 何安听见我最后这句话,终于扭头看了我一眼,可是他接下来什么都没说。 又坐了十几分钟,上半节课总算是结束了,我也已经坚持到极限了。 “我先回宿舍了。”我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书包说。 “嗯。”何安这一声似乎只是为了表示他听到了。 我屁股抬了起来,又放下,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他道:“你这两天晚上都睡哪儿啊?” “生科楼。”何安头也不抬地说。 “……安哥,你还是回宿舍去睡觉吧,如果你觉得尴尬的话,我走行么?我已经想好了,下学期开始我就出去租房子住,你放心。” “租房子?”何安的眼神冷冷地扫了过来,“去哪租?t大和p大的中间吗?那倒是方便了。” “……”心里凉的让我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我看着何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不想你天天见着我尴尬。” “尴尬?”何安忽然轻笑了一下,“不想见你是真的,尴尬倒还不至于。” “何安你……”我现在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透心凉,何安那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看得我整个人都要被冻住了。 但是,没办法。是我自己选择的路,那跪着也要走下去。 “我走了。”对话已经进行不下去了,我心里发慌,老实说在熟人面前、尤其还是这么熟悉的人面前还紧张得要犯焦虑症,这在近几年来也是头一回了。 我不敢再多待,书包甩到肩上就匆匆从后门出去了,感觉自己就像是落荒而逃一样。 而这时我的发烧头晕的症状也更加严重起来,一出教学楼的大门冷风一吹就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视力好像都下降了,身子发虚,走路脚底下软得像在踩棉花,不知道哪一步就会踩空。 “咳咳——”猝不及防的一阵咳嗽让我身体抖得更厉害,双腿撑不上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