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雪梨很想吃,还是只好避避,神色很挣扎:“没漱口。” 苏子娴就心安理得地把这一块也吃了,碟子搁到一边,掸一掸手,闲聊起来。 昨晚的那一场宫宴,累归累,其实心情还是兴奋的:头一回见这样的场合啊,那么多的达官显贵。宴席终了时皇帝行过正晖殿前的那条宫道,不少小宫女都偷眼瞧了瞧——虽然天黑、离得也不够近,但还是惹得心速快了一阵。 那是个年轻俊朗的侧影。 是以紧张、兴奋与规矩严肃之下,许多宴上的事到了今天早上才传开。苏子娴一贯消息灵通,起床出去寻吃的的工夫就跟人聊了一圈,又拿来说给她听。 还是有人出了岔子的。 隔壁屋同样刚晋了恭使的康氏,端汤时不小心踩了裙子,汤洒了宾客一身。正巧有位份不低的宦官在旁边,直接拖出去杖二十,连谢罪都免了。 还有隔了两间屋子的林氏,在为某位藩王的随从们备席的那帐子里侍奉。可能也是觉得外面太冷,出去取酒时慢了片刻,恰那几位喝多了脾气冲,直接嚷嚷起来。 藩王在封地上是王,到了皇帝面前也是“臣”,宫里碰上这样闹事的,约定俗成地不低头。能拿主意的宦官去了,也未跟那边太客气,赔了两句不是就算完了。但这边,脚下磨蹭服侍得不周到底是实打实的错,扣了一个月的俸禄,外加跪了半个时辰。 深秋夜的青石板…… 雪梨抱着被子打了个寒噤。如此一比较,心下立刻把卫忱夸了二百遍。 ——主动留她取暖还把她喂饱了的人,简直就是救世主!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很“新鲜”。 皇帝在围猎嘛,又有那么多宗亲、朝臣、侍卫跟着,每天的猎物都不少,所以常能见到宦官抬着各种猎物进来,往地上一放,交待女官:“这是陛下/某殿下/某大人猎的,烤好了中午一起呈过去,各位大人同用。” 送来的猎物多是鹿或羊,大雁也常有,还来过一头熊。烤这些东西还要烤得精致可口,无疑加大了尚食局的工作量,但再有猎物送来时,众人还是会好奇地围观一番。 于是,用女官们调侃的话说,这叫“每天忙得骨酥还觉得新鲜”! 雪梨则是每天“骨酥”加“眼酥”。 天天都忙得浑身酸,回到房里还得加紧做那个荷包——道谢用的嘛,自然要尽快,哪有半年后再道谢的? 原想做好后托卫忱转交的,结果卫忱说年末事多,让她做好后自己送去,并告诉她:“指挥使逢一、逢五、逢十都在那个小院,你去就是了。” 所以她就想这些日子在临合赶紧做完,回到洛安皇宫就给指挥使送去。然后年关将近,她们也就该忙回来了。 可是好难…… 托尚服局宫女画的那个雄鹰的绣样也太精细了!又小又精细,绣上一刻就会眼睛酸! 四天过去了,连个翅膀都没绣完! 雪梨哭丧着脸将针线收好,吹熄房中仅留的烛台,躺下睡觉。 二十余个宦官踏着夜色疾步赶至尚食局外。为首的人推门而入,四下看了看,带着手下直奔宫女们所住的院子去。 嘈杂的脚步声先惊醒了女官们。院中东侧的烛火陆续亮起,片刻后,此行掌事的司膳女官方氏先行迎了出来。 “大人。”司膳欠身,满目惑色地看向这气势汹汹的一群人。 那宦官蔑然睇她一眼,隐有怒意的双目一扬:“把今日当值的宫女都叫出来。” ☆、第14章 重见 六十余个晚上当值的宫女踏出房门还没来得及脱尽睡意,就被片刻前气势汹汹而至的宦官们拖出了院门。 此后的两刻工夫,尚食局院外哭喊声不断。 雪梨和子娴已经好久没这么挨过罚了,在回房时,原本白皙纤瘦的小臂都肿得胖了一圈,又青又紫,和长茄子似的。 而这还算轻的。不知是方司膳说了什么,还是御前宫人也顾忌尚食局此行人不多,担心耽误日后备膳,正七品选侍以下都是这样拿细腾抽一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