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那早间想要搭车的周淙和周澜等人那样,是有什么事要有求于他。 不仅如此,虽然才跟着周湛听了一上午的课,吉光便发现,那周湛全然没放一点心思在课业上,那些先生似乎对此也是见怪不怪,只要他不打扰到别人,竟只随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许正是因为如此,周湛的座位才被放在课堂的最后一排。 至于吉光,对学院的课程倒很是感兴趣。她发现,先生讲解的那些诗书文经,很多她都曾读过。之前她还一直认为自己算是不错的,可听了先生们的讲解她才知道,原来之前的她读书不过是读了个囫囵吞枣,竟是不知道书中每一句的后面还包涵了那么多的未尽之意,因此一时间,她只听得个两眼放光。 做先生的,哪个学生是真心在听课,哪个学生又是在敷衍了事,可以说是一目了然。以往先生们讲课时,那眼从来不往景王那边看,因为知道他是个不肯用心的。如今忽然感受到那边射来一双灼灼的眼,再一看去,便发现,虽然景王惫赖,他那小厮倒确实是个好学的,于是对于景王挑战院规,竟带了小厮进课堂一事,那些先生们就更是睁一眼闭一眼了。 只是,四书五经之类的倒也罢了,好歹吉光曾接触过,如今听起课来也不算费劲,唯有那“死脸王”所授的算术一课,却是她从来不曾接触过的。因此,竟是把她听了个云里雾里,等到下课时,她只觉得脑子里仿佛被塞了一团浆糊般,似连转都不会转了。偏那老先生许是受了周湛的气还未消,在布置作业时竟还特意指着她道:“这作业你也得做。” *·*·* 徐世衡的课,是下午的第一节课。 吉光不愿意看到他,午膳后,便没有跟着周湛去上课,而是跟着寡言去了下人们的休息厅。看着寡言热络地坐在一堆小厮长随们中间,和那些年纪从十三四到三四十不等的下人们一同热烈讨论着京城内的各色八卦时,吉光才终于得知,寡言那浑身的消息都是打哪儿得来的。 如今吉光自己也算是个热门的八卦人物,她的出现,自然叫众仆役们一阵侧目。偏这吉光原就是个活泼的性子,且也没有那种目下无尘的清高傲气,即便是被人围着好奇多问两句,她也不甚在意。而这些能在皇室贵胄跟前当差的人,哪一个不是生了一副玲珑心肝,见她为人和气不张狂,加上花花轿子人人抬,一时间,倒叫她在众人中混了个如鱼得水。 课间,那徐世衡找过来时,便看到吉光正笑眯眯地坐在一堆小厮中间,听着众人在闲话吹牛。 看到徐世衡,吉光脸上的笑容忽地就是一落。她看看四周,到底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便不待他招呼,就主动迎了过去。 二人沿着那石子小径直走到平湖边的大柳树下,这才双双站定。 吉光转过身,只一言不发地看着徐世衡。 而看着她那比同龄人都显瘦小的模样,徐世衡心头则是一阵复杂难受,叹息道:“你的病可好了?这些天我一直往那府里打探你的消息,偏什么都打探不到。我原请了太医给你送过去的,也叫那府里给回了出来。你在那府里可还好?你的病又如何了?他们可有给你请大夫?又吃的什么药?如今你感觉怎样?” 他这连珠炮般的问题,直问得吉光一阵眨眼。自她进京后,每次和徐世衡见面,那徐世衡所关注的重点都是她不肯跟他回家这件事,这竟是他第一次主动问及她过得如何。 见她沉默不语,徐世衡一阵苦笑,“我原不知道这些年你都受了些什么罪,后来还是从娟儿那里才知道,你小小年纪竟落了个头痛的病根。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可你要相信我,如果我知道你还活着,我绝不会不管你。”说着,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拉吉光的手。 吉光警觉地后退一步,抬眼看着他,道:“我一直很想上学,可老太太不让。我记得我给你写过信,求你让我去上学,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徐世衡怔了怔,叹息一声,再次苦笑道:“你祖母信里说你生得比你姐姐妹妹们都要单薄,怕你的身子吃不住那种苦。我想着祖母也是为了你好,才应了她。”又叹道,“我知道你怨我没能护得住你和你娘,可你也得体谅你爹的难处,你祖母她终究是你祖母。”——那言下之意,他忤逆不得。 吉光忍不住一阵冷笑,有心想说,当初祖母不让你娶母亲时,你怎么就忤逆得了?可想了想,到底忍住没说。 见她又不吱声了,徐世衡叹道:“你怨我恨我,我也实在是无话可说,这些年说到底,是我信错了人,是我疏忽了你和你娘。如今你娘已经不在了,我只有更加疼惜你的道理,不管你再怎么生我的气,总不能拿自己的身子作伐。你如今年纪还小,你那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