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过来,劈手就夺过那木偶,回头对周湛道:“这个好。七哥,这个送我吧,我正愁没有好东西贺太后的寿诞呢。” 周湛道:“送了你,我拿什么贺太后的寿诞?” 十一娘道:“你不是说要排戏贺寿的吗?” 周湛看着周沂道:“四哥那里早排了,我可不好跟四哥抢。” 周沂道:“我那就是家里的小戏班子,又不出彩,哪能比得上你那个锦绣班。” 周湛摇头道:“我原也打算拿锦绣班的戏作为贺礼的,不想前儿宫里传话出来,说是太妃娘娘指名要定锦绣班的戏作为贺礼,这一下倒抢了我的寿礼,我还不好说什么。” 周沂看看他,道:“这无缘无故的,太妃娘娘怎么突然想起定锦绣班的戏?”说着,扭头看向常年住在宫里的十一公主。 十一公主摇头道:“许是临安长公主给出的主意吧。” 那临安长公主为太妃娘娘所出。周湛不由就看了吉光一眼。 十一娘叹道:“为寿礼发愁的人,何止是我,八姐九姐也在发愁呢。” 四皇子笑道:“你们发什么愁,无非是绣一幅绣品就能表了孝心。真正为难的是我们,总不能年年都抄经书吧,送金银玉器又显得没什么诚意。” “说到诚意,”十一娘道,“那天六姐倒是出了个主意,说是不如我们跟当年的世祖爷学,亲自上台给老祖宗演一出戏,不管演得好坏,总是我们做小辈的一份心意。” 那周沂原就热衷于音律戏剧,听了不由两眼一亮,忙不叠地道:“那也算我一个。” 十一公主却是一撇嘴,道:“你和六姐一样,都是爱看戏的,自然也能唱上两段,我们可不行,上台去只会丢脸。” 周湛听了,忙趁她不备,将那木偶人儿从十一公主怀里夺了过去,笑道:“你们几个凑合着演戏吧,我还是送这东西作为我的寿礼就好。” 十一娘鼓着腮帮瞪了他一会儿,到底不好硬抢,想了想,回头对四哥道:“这要多少钱?我向你买一个。”见四哥看向周湛,她忙又道:“我不跟你家主子抢寿礼,我就看着好,想要一个罢了。” 四哥一向实诚,老实答道:“我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工料都是王爷给的。” 周湛看着四哥笑道:“我觉得我又捡到了宝,没想到你不仅能复原傀儡娃娃,竟还能自己折腾出一些新的玩意儿来。” 四哥道:“万变不离其宗,我不过是觉得王爷的那个娃娃除了会走之外没什么用处,想来想去,这也算是派上了用场。”——却是地道的庄稼人的想法。 周湛听了,不由就看着吉光一阵笑。 而叫钟离疏觉得稀奇的是,那吉光也回应了周湛一个笑,显然她知道周湛是为了什么在笑。钟离疏不由就伸手摸了摸下巴。 “要说起来,”他道,“我在西番倒是看过一种戏,人家不唱,只有念白,且每个人的动作看着就跟我们日常举止没什么二样。那个叫什么‘莎士比亚’的人,他写的本子就都是这样演的。” 周沂听了,不由就凑过去要打听个究竟。直到长寿爷亲自捧着药碗上来,众人这才想起周湛还“有病”在身,于是都纷纷告辞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那四皇子周沂竟因此动了意,和六公主两个拉着威远侯一阵打听,最后竟真个儿决定由他们这些皇室贵胄们亲自排一出小戏。当然,这是后话。 下午时,二十一王爷赵陵王周淙和安王世子周澜也结伴过来“探病”了。 那周淙看着吉光对周湛道:“如今京里可算是人人都好奇你这个小厮呢。我看他生得也不怎样,还不如你家那个凤凰呢,你怎么竟如此宠着他?可是他有什么妙处?” 这话可就好说不好听了,周湛的脸不由就沉了下去。 那周淙今年不过才十三四岁,比吉光才大了一两岁而已,又因老子死得早,他被家里三代老王妃捧着护着长大,那性情里难免带了霸王任性,且还多少有些不知世事——不然他也不会当着周湛的面做出把吉光扔下马车那种事来——听别人说什么“男宠”,他原只是一知半解,故而才这么浑不在意地当众说了出来。 他不懂什么是“男宠”,吉光就更不懂了,见这小王爷围着自己打转,她虽然心里不耐烦,可因着她自觉才给周湛惹了天大的麻烦,倒也不敢把这不耐烦带上脸来,只得乖顺地低垂了眉眼。 见她这低眉顺眼的模样,周淙只觉得一阵无趣,便又坐回到周湛的床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这小厮有什么好的,连状元公和‘死脸王’都一起替他说情。” 那吉光顿时就又和周湛对了个眼儿。 周淙又扭头告诉周湛,“学院里夫子们说了,有教无类,说是要单给他们这些小厮也开个班,省得乱哄哄地挤在课堂里引得咱爷们都没心思读书。” 世子周澜笑道:“别人家我不知道,我家那个小厮,可是把你家这小厮给生生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