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师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行此状有多么吓人,只听家政阿姨结结巴巴地重复:“接……接孙子放学……” “不不不,我问的不是这句,”袁满前一秒还在忙着摆手,后一秒已本能地转换为声音发抖,“你说的郑先生,还不会是……郑……郑衍……” 简简单单三个字,这小年轻都念不利索,家政阿姨听着都替她着急,终于忍不住打断她,替她把话说全乎了:“郑衍叙……” “……” “……” 此时此刻,郑衍叙刚走进医院大门,就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他一整晚都没睡好,眼下是一圈淡淡的黑眼圈,区区一个喷嚏都能震得他脑壳疼。当然,更令他头疼的还在后头—— 郑衍叙很快来到了病房,一推开门,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龇牙咧嘴的钟以默。 郑衍叙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叹足了气,才举步走进。 钟以默听见动静,吃力地扭头看去,见来者是郑衍叙,先是一愣,转而笑了,松了口气:“终于来了个脸熟的了。来来来,快跟我解释下,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以默用下巴点一点自己。郑衍叙的目光顺着他这番示意看去,简直惨不忍睹—— 头磕破了,颧骨擦伤了,西裤的裤缝整个裂到了大腿,脚踝肿了,膝盖青了,大腿上还有一枚十分清晰的牙印。 郑衍叙收回目光,因为实在太过不忍直视。 再看钟以默那一脸茫然又凄惨的样子,郑衍叙又忍不住叹气了:“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被他这么一问,钟以默不由得歪头锁眉,仔细回想:“我昨天从酒会提前离开,和袁老师去续摊,聊了一整晚,喝了真不少,然后……” 显然,钟以默到这儿就彻底断片了,只见钟以默挣扎着又想了会儿,终究什么也没想起来,只能抬头看向郑衍叙,问:“然后我就被打劫了?” “……”郑衍叙刚要摇摇头,转念一想后,却直接点了下头,维持着一脸的一本正经道,“是的,然后绑匪找我要赎金,我就把你赎出来送医院了。” 钟以默震惊地一挑眉——以他的负伤程度,眉毛是他如今唯一能灵活运用的器`官了:“真的?” 郑衍叙用一脸草泥马的表情回答:真的。 绑架这事儿搁郑衍叙这种土豪来说还有那么点可信度,搁钟以默身上?钟以默是绝对不信的,且以钟以默对他的了解,这厮其实很擅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钟以默正要狐疑地一咧嘴,却是一愣。 因为他竟看见郑衍叙颈侧有一枚血印子…… 不会真的为了他,跟歹徒搏斗负伤了吧? 但那血印子,看着又不像是打斗造成的硬伤…… 郑衍叙很快发现好哥们正疑惑地盯着他的脖子,郑衍叙略微一皱眉,突然眼中就闪过一丝惊慌,抬手就要捂住自己的脖子。 却在这时,正巧碰上巡房的护士进了病房,钟以默赶忙招呼道:“护士小姐,我朋友好像手上了,你帮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护士依言上前。郑衍叙却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作势抬腕看一眼手表上,目光却压根没落在表盘上:“我中午还有个会,先走了,有事打电话我。” 说完也不等钟以默反应,已与刚要上前的护士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离开。 钟以默想要开口叫住他都来不及,郑衍叙已闪身出了病房门,关门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响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