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以默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一眼紧闭的病房门,再看一眼凄凄惨惨戚戚的自己,最后目光扭向床头柜。 床头柜上放着他的手机,只不过不知是何时何地、又为何被酒给泡了,已成废铁一块—— 郑衍叙的道别词言犹在耳:“有事打电话我……”……手机都坏了,究竟让他怎么打电话给他? 细思之下,一脸菜色。 郑衍叙这回倒是没撒谎,真的有会议需要他主持大局,科信的新型手机刚推出市场,作为上市前的第一炮,必须打响,预售成绩倒是十分喜人,但也不容怠慢,接下来一系列的口碑营销也得跟上—— 如此重要的会议,郑总他老人家,却在全程走神。副总们看着老总坐在主席位上,脖子不舒服似的,总时不时地拧下脖子,都在怀疑老板昨晚是不是落枕了。 但只有郑衍叙自己知道,那只是因为他的遮瑕膏抹多了…… 他离开医院后,本想回家换件高领毛衣或立领衬衫……总之什么都好,能遮住他脖子上的那枚血印就成。 只可惜……回家?万一某人还没走呢,岂不是要撞个正着? 正当郑衍叙犹豫着要不要给家政阿姨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时,却在自己的车上,发现了几样东西—— 口红、丝袜……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发现了一管遮瑕膏。 虽然对化妆品一窍不通,但这遮瑕膏…… 是用来遮瑕的肯定没错吧? 郑衍叙沉默地思索良久,悄悄瞄一眼前座——单纯的小司机应该没有发现后座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郑衍叙放下心来的同时,不由正襟危坐起来,义正言辞地命令道:“停车。” 小司机吓得立马一个急刹。 “下车。”郑衍叙依旧不苟言笑。 小司机就这么被赶下了车,估计正误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下车前还不忘回头一望,那双水汪汪的小眼睛里写满了憋屈。 而小司机绝对不会想到,他关上车门的那一秒,自己老板就立刻变高冷为慌乱,手忙脚乱地把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了储物格,之后才深呼一口气,开始对着镜子仔细研究,这遮瑕膏到底该怎么抹。 但实践证明,化妆品是个跟女人的麻烦度不相上下的物件,涂涂抹抹这件事,更是比想象中更复杂,否则,他也不至于开个会,全程都坐立不安…… 终于,会议结束了,郑衍叙的坐立不安也结束了,司机也顾不上使唤了,直接自行驾车往家里赶。 这么一路急匆匆地回到家,却在来到家门外的那一刻生生定住了。 郑衍叙看着面前这紧闭的门扉,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家政阿姨的电话。 “袁小姐走了?” “是的,中午和我一起离开的。” 家政阿姨如是说,郑衍叙也就放心了,挂了电话,回家。 第一件事自然是洗澡,赶紧把那遮瑕膏洗掉,当然……某些记忆也要一并洗掉。 穿着浴袍拉开浴室门的郑衍叙,从蒸汽中走出,终于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 却在下一秒,郑衍叙脚下一顿—— 袁满就站在他面前,对她说:“嗨!” 当然,袁满打完这声招呼后,也傻了。 郑衍叙身上的浴袍系得并不紧,露着大半胸膛,从脖子一路下延向胸口的那些红痕,是…… 吻痕……么? 至于郑衍叙身上这些吻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