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地行礼了,然却没有一人上前相迎。 而面对厅子背对司郁昭而站的司季夏,莫说上前相迎,他便是连身都未转,似乎不管有无来人,来人是谁皆与他无关似的。 司郁昭眸中闪过一抹狠厉,未应楼远的话,而是看着背对他而战的司季夏,轻轻冷冷一笑,道:“右相大人府上何时成了随意之地,竟让这等不知礼数的乞丐进来?又或者说,右相喜好请乞丐来府上当座上宾?” 司郁昭话里的嘲讽意味很浓很明显,在骂了司季夏的同时也辱了楼远一番。 只不过,楼远不在意,只笑答道:“太子哪里话,下臣岂敢请乞丐来陋舍做客,就算下臣有这等喜好,也不会选在今日请他们来当座上宾,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让太子与乞丐同座一堂了?这样只会有辱太子殿下尊贵的身份,太子您说,下臣哪儿来的这个胆子?” 楼远永远都是一副浅笑吟吟的模样,似乎不管面对谁,他都是这般,不管是面对太子,还是面对王上。 只不过,太子不是王上,楼远是太子司郁昭眼中的一颗钉子,一颗让他想要连根拔除并碾碎成泥的钉子。 楼远的话让司郁昭倏地捏紧广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眸中阴佞骤聚,只是定定看着他,依旧未理会他的话,只冷冷道:“左相大人,来瞧瞧站在这院子中的无礼之人可是您的好女婿?” 楼远像是在这时才注意到随司郁昭一同来的柳承集一般,惊讶道:“哟,这不是左相大人吗,哎呀呀,今儿这风不太对啊,竟是把一个个贵客都吹到楼某这儿来了,这会让楼某接待不来的。” “不过……下臣听说近来太子和左相大人之间处得不是太好。”楼远笑眯眯的,目光又回到了司郁昭身上,“但是现下看来,似乎是传言有误哪。” 这儿虽是楼远的府邸,然此时此刻却无人理会他,然司郁昭依然冷冷盯着他,柳承集只是厌恶地看他一眼,往前走了几步,目光只在司季夏背影上扫了一眼后转身向司郁昭道:“回太子殿下,正是下臣女婿。” “既然左相大人的好女婿,那么……”司郁昭收回落在楼远身上的目光,眸中含着冰冷的冷笑,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刑部侍郎冷冷道,“梁大人,将羿王世子拿下吧。” “是,太子!”刑部侍郎梁丘恭敬响亮地应了一声,像身后的带刀兵卫一扬手,只片刻,兵卫便将司季夏围住了。 楼远非但没有上前阻止,反是笑着往后退了几步,把更多的空间让了出来。 楼远可以做到作壁上观,司郁疆却做不到,不管站在他面前的是他所熟识的阿季还是让他觉得完全陌生的阿季,他都没有办法做到眼睁睁看着阿季这么由人欺辱,尽管或许此时此刻的阿季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好意。 “太子无故拿人,这是何意?”司郁疆眼神沉沉,直视司郁昭。 司郁昭看着司郁疆,阴冷一笑,却未答他的话,而只是发号施令道:“拿人。” 柳承集盯着司季夏,眼中有阴毒的冷厉,似乎恨不得此刻就想上前亲手将他拿下,踩在脚底。 柳承集早在听到柳清带给他的柳漪的消息时就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拿了冬暖故来处置,非但未能如愿,现还掺和进了一个司季夏,竟还到他府上撒野,搅得他颜面全无,这如何能让他不怒不恨? 而他自己,眼里始终只看好司郁昭这棵大树,以致他考虑不了司郁疆这个靠背,也不想去附靠羿王爷,即便司郁昭已然排挤了他。 是以柳承集这次进宫,找的不是卧病在榻的王上,而是直去往东宫太子府,因为他知道太子与他一样,比任何人都想除掉楼远这颗钉子,这一次,正是一个好机会。 就算王上再如何倚重楼远,若他有罪在身,证据凿凿,王上就算不想治他的罪只怕都不行。 况且如今的庙堂决事权,是在太子手上。 右相楼远擅自请羿王世子来京并请其附宫中皇宴,而羿王爷之心人人皆知,楼远这么做,其心可见。 而究竟是他擅自请羿王世子来京还是真奉了王命,此刻都不重要,因为此时王上正昏睡不醒,没人能证明楼远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柳承集心中的盘算,是一箭双雕。 “梁大人请当心些,这个世子,并不一般。”说这话时,柳承集有些咬牙切齿,倒不是他要关心刑部侍郎,而是他担心刑部侍郎拿司季夏不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