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意外,他并没有按照美国人那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惯例直接称呼盛颐珊的英文名字,反而恭敬而生疏的称呼她为‘夫人’。 不过,这位夫人对待我却和那天我在et酒店遇到她的时候迥然不同。 她从云端走下来,亲切和蔼的告诉我,“alice,你可以叫我regina,这是我的英文名字。” “alice,你喜欢围棋吗?”她问我。 其实,我还算喜欢下棋,在剑桥的时候,有的空闲时间,我会自己拿着棋谱自己摆,遇到名局残局似乎也会冥思苦想一阵子,直到勋暮生这个臭棋篓子把我从独乐乐的境地中拉出来。 我看着她,笑着回答,“不喜欢。” “真遗憾。”她说,虽然美丽的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遗憾的地方,“原本以为你喜欢围棋,我想把这套棋送给你。” 勋夫人指了指方才她同勋暮生下棋的棋盘与棋子。 那是千年榧木棋盘,棋子敲上去会微微下陷,这样稳固棋子,不会移动,一局完毕,只要用热毛巾蘸水擦拭就恢复原貌,珍贵异常。 并且,那些棋子是玛瑙子。 白子名为‘鱼冻’,通体晶莹,白中透粉;黑子名为‘绮’,是暗绿翡翠的颜色。 应该曾经是满清皇族红豆馆主的藏品。 她未必肯送我,我也未必敢要。 “alice,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我认真想了想,“爱吃算不算爱好。” 勋夫人说,“可以算,你喜欢哪位师傅烧制佳肴?” 我,“街边羊肉串。” “……” 有人给我们上茶,上好的金骏眉。 勋夫人又问我,“听lance说,你喜欢听戏。并且对于昆曲有很高的造诣。” 我本来就硕果仅存的欣赏昆曲的高雅细胞被谢逸然荼毒殆尽。 最近一段历史时期,我一想起来昆曲,就想要谢逸然甩动着水袖,幽幽的唱着,顿时头疼肚子疼,全身上下脚后跟难受。 于是我回答,“原来拍电影的时候学过,其实我比较喜欢听流行歌曲。” “那,喜欢看什么书?国学还是西学?” 我,“我只上到高中,些许认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罢了。夫人,您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 勋夫人,“你既然已经嫁到勋家,我想,我对我们之间的共同之处有些感兴趣。原本我以为,能让arthur倾心的女人,必定不会只有一副皮囊。” 勋世奉那双眼睛冷到极点。 他刚想要说话,我先开口,“夫人的事情我了解的不多,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许大概我们之间还是有共同点的。 比如,夫人的父亲是抗战名将,据我爹艾禄权说,我爷爷当年也曾经参加过抗日战争,他当时看上了日军从东京运来的肉罐头,于是静悄悄的用锄头打死了一名日本士兵,把他身上的肉罐头洗劫一空,这也算为抗日做贡献了。” “然后,夫人出生在纽约,长的纽约,虽然夫人毕业于wellesley college,戴着手套出入上东区社交圈,俨然一副美国贵妇的样子,可是夫人说的一口好国语,我想,这是我同夫人第二个共同点,……” 我异常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夫人,我们,都有一颗,中——国——心。” 此时的气氛,如果来一首张明敏的“河山只在我梦萦,祖国已多年未亲近,可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就更应景了。 第46章 勋夫人请客还是很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