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水清漪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样的想法,推翻了所有的认知。 长远侯府覆灭,他的确是为了明哲保身,将她休弃出府。最后将她抓进大牢砍头! 所以,她想知道为何他愿意娶她! “我发现对你上心了。”长孙华锦直言道。 水清漪一怔,千万个念头在心里一一闪过,却唯独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不是没有想,而是不敢想,亦或是绝无可能。 “去侯府下定,那时不过是娶谁都行。可你却极不愿嫁给我,我也断不会勉强。但后面所发生的纠缠,始料未及。而你亦让我懂何是喜,何是悲。”长孙华锦目光悠扬的望着笼罩在云雾中的山峦,面色平静无波的叙说。 水清漪心中一震,呆呆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便沉默不语。 原来他当初愿意娶她,只是因为娶谁都一样。 正在这时,一个身着湖绿色丫鬟装的女子过来,盈盈行礼:“世子妃,已经开宴了,萧小姐吩咐奴婢来请您过去。” 水清漪颔首,看了长孙华锦一眼,转身随丫鬟离开。穿过花架,水清漪脚步微微一顿,一个黑色锦袍的男子慌张的从一条僻静的岔道离开。眸子微眯,背影有些熟悉。 “花架另一头是什么地方?”水清漪状是不经意的问道。 “那是观星台。”丫鬟毕恭毕敬的回答。 水清漪了然,镇西侯祖上会观星卜卦,开国皇帝因此为他在府上兴建了观星台。 到了宴会,贵夫人领着小姐围着镇西侯夫人寒暄,萧珮则坐在一旁,三三两两的贵夫人亲切的在她身旁与她交谈。 萧珮满脸的不耐,看到水清漪进来,连忙起身过来,厌弃道:“我不喜参宴,每回出现都围着我问候,变着法子打探大哥二哥的婚事。” 水清漪轻笑:“今日镇西侯夫人不曾邀请男眷,为何我来时瞧见了旁的男子?” “怕是镇西侯世子,他喜爱舞文弄墨,时常邀人在府中吟诗作对。”萧珮说到郑一鸣,语气难得的有了几分温柔。“爹爹是建立了战功,适才有如今的地位。当初我还小的时候,那些小姐公子并不屑与我们将军府,时常骂我是个粗鄙蛮横的人,一起欺负我。也只有郑一鸣在这个时候,拉着我去他的书房,教我识字作画,我哪里有这等雅兴啊?将墨汁洒在他做好的画上,毁了他不知多少书籍,也不见他生气,只是笑着说我若不做他的媳妇儿,他就告诉我爹爹请家法。” 水清漪会心一笑,笑容有些微的苦涩。将军府与镇西侯府有婚约,萧珮若是嫁给郑一鸣,怕是琴瑟和鸣,又怎得会被李亦尘给毁了? 萧珮目光毫无焦距,似乎陷进了回忆里。嘴角弯弯噙着浅笑,忽而,变得有些伤感:“我与他算得上青梅竹马,我不顾世俗目光,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到了十三岁。后来离京去边关,他嬉笑着说总算甩掉了我这个祸害,气得我跳脚,将他打了一顿。”说到此,萧珮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日我离京,他站在城门上,放了几千响的鞭炮,险些没将我气死。若不是大哥压着我,当时就将他一同绑着去边关!” 水清漪目光微变,看了一眼怀念过往的萧珮,带着些许的深意。但凡与她深交,断然知晓她是什么样的性子。而陪着她一同长大的郑一鸣不可能不知!显然他是故意激怒她,想要她回来,可造化弄人,最后让萧珮碰见了李亦尘。 “你为何不嫁给镇西侯世子?”水清漪希望萧珮能够嫁给郑一鸣:“你与他一同长大,这份深厚的情谊,你们会很幸福。” 萧珮眸光一暗,苦涩道:“小时候我时常说要嫁给郑哥哥,那时并不知男女之情。他比我长七岁,他及冠之时我还是个小姑娘。他喜欢上了如烟,正是因此我便歇了心思。他与如烟日渐亲密,我便越发的疏远他,因此结识了你。后来我出了京城,不久便传来他迎娶如烟的消息。” 水清漪心中错愕,镇西侯世子成亲了?为何她不曾听说过? “如烟在过门后,便死了。镇西侯夫人怕他难过,不曾提起。而攀附镇西侯府的人,不敢得罪,把好口风。门第高的不喜拿这些个晦气的事儿说事,久而久之,便无人得知。”萧珮心里把郑一鸣当成大哥哥,小时候扬言嫁给他,不过是长辈拿她寻开心。本就有婚约,自是也乐见她嫁进镇西侯府,谁知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若是郑一鸣没有喜欢上南宫如烟,她怕也就当真嫁给了他。 感情之事,水清漪也是个失败者,她不知该如何劝解萧珮放手。打趣道:“他如今孑然一身,你亦未嫁,倒可以凑成一对。”语气却极为认真。 萧珮怎得不知水清漪的心思?苦笑道:“祖母与我说亲的人,就是他。”绕了一大圈子,终究最后还是嫁给他。 水清漪抿嘴浅笑,这也就是缘分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