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就仅止于此了,磕完头,送完礼,卢斯转身便又离开了这个小村庄——宗族的势力,在这个年代是可怕的,他这个痞子也得学一回君子,来个十年报仇,缓缓图之了。 “栓柱送回来的这猪肉……别是咱家的猪吧?”卢长德的老婆赵氏,看见卢斯走了,回来就跟卢长德开始念叨。 “就算是了,那又如何?” “他也真有那个脸!”赵氏长得很富态,白白胖胖的一个老太太,如今恨起来,咬牙切齿的,脸上的肉都抖动了起来。 “他如何没那个脸?”卢长德坐在那喝茶,他挑眉看了一眼做赵氏,“我告诉你,可不要给栓柱找事,反过来,咱们得下死力气把关系描补回来。” “跟他?描补?”赵氏看卢长德,跟看个有病的傻子似的,“他左右也不过是个小捕快,咱亲家更是里正。福宝没能当上捕快也是刚好,车船店脚衙,没罪也该杀。被人背后骂得狠呢,在咱们这穷地方又是个辛苦活。我看那栓柱不像是个长寿的,要不了多久怕是就要呜呼了!” “头发长见识短!车船店脚牙,那牙是牙行的牙,不是衙役的衙!”卢长德把茶盏朝桌上一磕,磕完了他又心疼,急急忙忙的看有无损伤。 “好啊,你敢骂我?!你才是不知道得了什么毛病了!还什么描补?!你不是看上柳氏那个骚狐狸了,想纳妾了吧?!这日子没法过了!!!”赵氏一把抓起卢长德视若珍宝的茶盏,手起盏落! 公母俩就这么闹起来了,不过他俩也是要脸,大年初一,如何打闹都是在自己房里,至多也就是住得近的几家兄弟听见动静罢了…… 初二,该是出嫁女回娘家。别管七老八十,还是二十啷当,只要还有娘家的,都是挎篮子,拉孩子,带汉子,起了个大早朝家里赶。 即便是孙班头,也是一大早便跟着老婆除了家门,他们路过的时候,卢斯正在每日例行扎马步。隔着门,他就听见孙班头犹豫的说:“别……” “那有什么的?”孙班头的老婆钱氏即便压低了声音,可依然能听出几分恨铁不成钢和得意。 卢斯正想着,怎么回事。总不会是钱氏想在外头那啥啥,孙班头不想,公母两个就拉扯开了吧?他也知道自己这想法太胡扯,正支棱起了耳朵,竟然就听见自家敲门声了。从听戏的变成了戏中人,卢斯顿时就觉得不太好了,可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开门,就见一家三口站在他家门外头了:“婶子,孙叔,虎头哥。” “栓柱啊,婶子来找你借一借你家的鸡,放心,等回来,让你叔把钱找给你。” “……”因为孙班头年前已经把“制服”和武器都送来了,“制服”虽然明摆着是孙班头的尺码,却是崭新的。卢斯的理解,这年月,衣物一类都是妇人负责,若不是钱氏把东西找出来,孙班头绝对不会知道。 可是现在,这个好印象彻底消失不见了。 借?孙班头借走了,他能说还吗?要不然这公母俩在门口蘑菇半天呢。不借?别看现在赵班头一副为难不好意思的样子,卢斯真不借,那就是驳了他的面子。孙班头可就要不高兴了。 卢斯十两银子都扔出去了,哪会在意一只鸡。但之前那钱财往来是为了用最快的时间经营起来人情,现在?钱氏这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嘴脸,跟二大妈可是一样一样的。 “婶子稍等,我去抓来。”他家一共分了两只鸡,一只昨天送给六太爷爷了,就剩下一只原本想着过年的时候杀了的,现在只能送了。毕竟是人在屋檐下。鸡送了人,卢斯还得赔笑道一声,“孙叔、婶子、虎头哥慢走。” 等关了门,他就听外头钱氏越发得意的声音:“我就说,娘是那个样子,当儿子的还能如何?” 卢斯拎着小石锁,脸色青白,是他不应该太关注于忙活自己的事情。原主虽然学傻了,但某些东西还是没错的: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啊。他到不了天下那个层次,但家里都不安稳,说什么对外的交际。 便宜爹一条命的恩情,冯铮的牵线搭桥,卢斯的扮赤诚扮豁达,再加上银钱开路,这已经是个不错的开局了。结果,让柳氏不小心一胳膊肘,好棋变成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