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勉强算是个好时候。 和再过些年、再早些年比的好时候。 斐钰抿唇听着,半晌,用力点了点头,坚定地、豪气冲天地道:“掀了这破盘子!” 敏若看她一会,不禁笑了,低声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斐钰不是瑞初,小时候法喀和海藿娜还会亲一亲她,大些了,在感情上的表达便都倾于含蓄,这会被敏若猛地亲了一口,小脸顿时通红,半晌支支吾吾地,好一会,才撒娇似的喊:“姑姑!” 哪还看得出刚才豪气冲天的样子?瞧着还是个孩子呢。 其实算真实年龄也不过是十四周岁。 敏若笑吟吟地拍了拍她,又和她分吃了新做的酥饼,馅料豆沙的甜蜜中带着一点陈皮的清香,便半点不显腻,酥皮甜润不干,很考验配料的水平和烤制的火候。 搭一盏清清润润的银耳莲子羹,正合宜。 斐钰在敏若宫里吭吭哧哧吃了半碟,出去时又抱了一盒子,是给肃钰带的。 让德妃对上敏若,那绝对是有贼心没贼胆。她或许暗暗怀揣着挺直腰板与敏若呛两声的美好愿景,然而现实是她想在敏若跟前甩脸子都下意识心里不安。 一是敏若多年在宫内“不好惹”的行事风格,二则是她两个女儿前后都在敏若手里,在德妃看来就是被敏若“捏”了太多年。 对上敏若,她总有点心虚。 如今小闺女也要出阁了,早不在敏若手里握着了,她自认胆气应该更壮一点,然而真到敏若面前,还是没有直接呛声的胆气。 从永寿宫出来,德妃脸上看不出什么,直奔永和宫去了,进了殿内方气冲冲地往炕上一坐,道:“毓贵妃那是什么意思?是看不上我儿吗?” 秋姑姑小心端了盏茶给她,道:“许是钮祜禄家的大格格实在性情不驯,贵妃怕配不上咱们阿哥呢。” “就毓贵妃那护短的性子,她侄女就是根狗尾巴草,在她眼里都是金子做的,还配不上?!”德妃冷笑道:“依我看,就是看不上我儿!” 秋姑姑心道:您这会倒是知道了。 面上还是耐心地劝她:“那大格格听说性子本也不好,毓贵妃想是觉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怕日后钮祜禄格格冒犯了您,她面上也挂不住,才不敢应这婚事。别家的格格大把大把的,比钮祜禄格格出众的有得是!娘娘,不然您再挑挑?” “再出众,也没有钮祜禄氏的门第了。”德妃道:“我看瓜尔佳氏也有格格好,可总不如果毅公府的。” 德妃算盘打得震天响,秋姑姑没敢吭声。德妃安静下来,寻思半晌,心里拿定了主意,“等皇上回来,我再试探一次,若是皇上答应了,贵妃、钮祜禄家再不情愿也没辙。若是皇上不应,我再想哪家的好。” 秋姑姑附和两句“娘娘英明”,德妃看她一眼,叹了口气,她又立刻夸道:“娘娘为了咱们阿哥,真是殚精竭虑,阿哥也孝顺娘娘,有什么好东西都记挂着娘娘呢。等以后阿哥出息了,这妃主里就属娘娘您是头一份的尊贵!” 这点话德妃听着顺耳极了,也舒心,口中却道:“莫要如此,太张狂了。我儿能好好地成家立业,选一个贤淑大度的福晋,开枝散叶,我便心满意足了,什么出息不出息的。” “是。”秋姑姑轻轻应了一声,德妃自顾又打算起来。 敏若很快知道了德妃的打算。 刚听到迎夏的转述,她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声了。 迎夏皱着眉,气道:“咱们钮祜禄家的格格也容她挑挑拣拣!还想靠皇上逼咱们,她当年在皇后面前是何等的恭敬柔顺,又是怎样死死攀着皇后不肯松手她都忘了吗?” “没准人家就是没忘呢?”敏若笑了笑,摆摆手示意迎夏冷静。 迎夏深吸了口气,到底在宫中多年,见敏若如此,知道她已经有了主意,冷静下来,方有几分无奈之色,叹道:“不想先皇后当年也看走眼了。” “她当年未必看走了眼,只是这世上人心性情,哪有轻易就能摸透的?何况不还有一句‘人心易变’吗?”敏若道。 迎夏点点头,心里好受一点,见敏若镇定端坐,心中知道敏若怕是已有了主意,忙轻声问:“娘娘您是有打算了?” 敏若轻笑一声,“她把刀都递过来了,我若不用一用,岂不是对不住她?” 德妃想要依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