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答应着退下,新燕则为郁宛将桌上烛台吹灭,又喟叹道:“小主不帮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拒绝得太过干脆,伊贵人难免要恨上小主了。” 郁宛倒没觉得什么,伊贵人就是这么个脾气,难道要她用爱感化?她可没闲工夫当圣母。 不如就此撕破脸罢了,她又不欠这位的。 不过伊贵人一语倒是点醒了她,她该准备几件清凉些的寝衣,那骑装密密匝匝又厚实,等上了马背不闷一身痘才怪呢。 等她将“秘密武器”寻出来,新燕等便张口结舌,“……这是哪家铺子的手艺?” 郁宛骄傲地拿起来在胸口比了比,“自己做的,很好看吧?” 身为穿越女怎能不苏一苏呢,好在她虽身无长技,针线活勉强算得粗通,这几件寝服便是仿照后代内衣的款式缝制出来的,当然没那么暴露,可是也堪称大胆了,肚脐那一圈格外地往上,领口又放得格外的宽,像拉长了的婴儿襁褓。 反正私底下穿穿也无妨,且她选用极柔软吸汗的布料,舒适度比外头买的还好呢。 新燕和春泥:…… 每当她们觉得耳目一新的时候,这位主子总能更上一层楼。 行罢,只要主子自个儿喜欢,旁人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 因着皇帝要来用膳,次日永和宫的早点备得格外丰富。光粥品就有南瓜粥跟粳米粥,此外豆腐皮包子跟虾仁烧卖之类的主食也多备了几笼,待会儿赶路肯定是顾不上吃东西的。 乾隆素来爱她宫里的清爽——或者叫寒酸——吃腻了大鱼大肉,偶尔来点清粥小菜解解馋也好。 郁宛殷勤给他夹菜,“这芸豆蒸排骨也恰到好处,不如陛下尝两口?” 一面留心外头动静,好在没听到喧哗之声,看来伊贵人到底怯于君威。 伊贵人又来找茬了?乾隆有些惊讶,还以为上次的事已经受到教训了,怎么这人竟不知悔悟? 他因为连着几日冷落郁宛,对她倒是有些亏欠,便委婉道:“若有何烦难,只管向朕倾诉。” 郁宛爽朗地摇头,“没有。” 她才不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打搅皇帝呢,多不识大体。 乾隆沉下脸,轻哼一声,“没有就算了。” 难得他主动一回,这姑娘竟不领情——到底没把他当成以夫为天的那个天。 喝了两碗糯糯的南瓜粥,乾隆发了一身汗,心情总算松快些,趁势告诉郁宛同行的名单,几个主位里头不算坐月子的令妃跟有身孕的忻嫔,其他基本都是要去的,只除了婉嫔自愿留下照看生病的十三阿哥。 郁宛先琢磨着病歪歪的纯贵妃怎么有心情打猎了,随即才反应过来,她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虽然她没生过孩子也没照看孩子的经验,可皇帝要的只是态度吧? 便吞吞吐吐道:“十三阿哥抱恙,臣妾怎可安心玩乐,不如……” 好半晌没等来接话,难道皇帝真希望她去阿哥所,倒不怕十三阿哥被她照顾得病况更沉重了? 乾隆本来还饶有兴致观察她的反应,及至听到后面,脸色又是微沉,这女子果真什么都敢说,不对,是敢想。 反正都被他听在耳里了。 乾隆轻咳了咳,“你就不必了,还是随朕秋狝罢。” 郁宛刚松口气,便见皇帝含笑说道:“正好,永璂也盼着与你同行,他说想跟你学学骑马呢。” 十二阿哥?郁宛倒抽一口凉气,那小娃娃的难缠劲她是领教过的,怎么找上她了? 她艰难地报以微笑,“臣妾自知本事有限,阿哥何不向颖嫔等人讨教?她们也都是蒙古出身。” 乾隆气定神闲地道:“永璂说你岁数大,练骑射的时间比那些人都长,技术自然也更精湛。” 伊贵人郭常在都比她差了十岁,颖嫔倒是年岁相当,可进宫快十年了,这十年深居简出,也没功夫好好练习,自然生疏得很。 郁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