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用报纸包着。 他问:“什么东西?” 蒋逊说:“土鸡蛋。厨房师傅让我们三个分了,说感谢阿崇给他抽脂打半折。” 阿崇乐道:“我行医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收到鸡蛋红包啊!” 贺川上了副驾,说:“我那份归你了。” 阿崇说:“我要鸡蛋干什么啊——” 贺川说:“没跟你说话!” 那就是对她说的。 蒋逊发动车子,说:“那谢谢了啊!”不要白不要,土鸡蛋挺值钱。 上了路,蒋逊问:“昨天还剩下几个地方没逛,现在继续?” 贺川说:“去金星村,认识吗?” 蒋逊没多问,点头说:“就在山腰。” 盘山公路已经来来回回几趟,贺川和阿崇对路也已熟悉,去村里倒还是头一回。 进村是一条宽敞的水泥路,抬眼就能看见一条条像绸带似的云缠在四周群山上。路两边都是农家乐,车速刚刚缓下来,站在农家乐门口的那些阿姨统统盯了过来,招着手吆喝他们进店。 蒋逊绕过他们,朝贺川给的地址驶去,没多久,车就停在了一栋两层楼的农民房外。 贺川下车敲门,开门的人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大婶,大婶很热情:“你就是贺先生吧?快进来快进来,村长早就跟我们说了,我公公前些日子走亲戚去了,昨天半夜火车刚到的家。” 贺川笑道:“打扰了。” 王福今年快90了,庄稼汉子,身体格外硬朗,能走能吃,口齿清晰,记性也不差。他知道贺川的来意,早早就翻出自己的日记本。 那年他才12岁,在村里的学堂读书,放假的时候就去山上别墅做工,住在上面的都是大官和老板,他得到的赏钱比下地赚得还多,那段童年时光他印象深刻。 但他头一次碰到有人来打听这么久以前的事,不免多了个心,对贺川说:“你为什么想知道王老板和他五姨太的家在哪里?你是他们的什么亲戚?” 贺川说:“我想找的人叫王云山,他是王老板和五姨太的儿子,王老先生今年也77了,早年我和他认识,他在单位离休以后,也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王福问:“那你找他是……” “请他帮个忙。” “帮忙?这个……” 王福觉得贺川的说法有点诡异,他看着贺川的模样打扮,也不觉得他像个好人,他不愿让王老板的后人惹到什么麻烦。 王福得不到真话,就什么都不说。 蒋逊和阿崇等在车里,没有跟进去。 阿崇坐不住,一会儿听歌,一会儿抛鸡蛋玩,嘴里还咬着根烟,车里空气呛人。 蒋逊把所有车窗都摇下来,问:“你怎么不进去?” 阿崇说:“懒得进去,跟我又没关系!” 蒋逊问:“你们不是一起的?” 阿崇说:“是一起啊,他来找人,我来度假!” 过了会儿,他笑嘻嘻地贴上前,问:“诶,昨晚我看你和他躲在篝火边上说悄悄话,聊什么呢?” 蒋逊说:“聊种花。” 阿崇:“……” 阿崇说:“他真是越来越变态了啊!” 蒋逊笑道:“你挺了解他啊!” “废话,我们多少年兄弟了!”说完觉得不对,阿崇拍拍椅子背,“你也不是正常人啊!” 蒋逊说:“过奖啦!” 阿崇乐呵呵地:“你这人虽然挺小心眼,可处久了你这人还挺不错。” “才几天功夫,就处久了?” “有些人认识几十年还看不透呢,几天跟几十年有什么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