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边上像刚睡醒似的女人,帮她介绍:“张妍溪。” 蒋逊笑着:“你好,打扰了。” 张妍溪回过神:“都是朋友,怎么会打扰,外面冷,咱们进屋吧,我再炒两个菜就能开饭了。” 张妍溪的住处很小,进门是厨房,走过厨房,过道左边是洗手间,再往里算是客厅,有沙发,沙发前面是饭桌,这里多站几个人就转不开身了。 客厅往里是两间卧室和阳台,整个屋子是直条型的,一扇门通到底,空调温度打得很高。 阿崇左看看右看看:“你怎么住这儿啊?” 张妍溪说:“这里挺好的,我一个人住,每个月大半时间都在外面跑,租太好的房子不划算。” 卧室里有人喊:“妈妈——” “哎——”张妍溪走进去,笑道,“看看谁来了,还记不记高叔叔、张叔叔和贺叔叔?” 几个人跟进去。 小孩怕生,胆怯地看着陌生人,她只认识高安,其他人都不认识。 张妍溪说:“小孩忘性大,上回见你们得多少年前了。” 阿崇也说:“那会儿她还是个小豆丁呢,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蒋逊站在最外面,透过缝隙看着坐在床上的小孩,有点发愣。 孩子看不出年龄,大约七八岁,穿着毛衣靠在床头,手上拿着遥控板,身上搭着被子,大概嫌热,露出了两条小腿。 腿很细,膝盖凸得古怪,两只脚一个向里,一个向外扭曲着,肿胀得厉害,是畸形。 张妍溪去炒菜,高安和阿崇去逗那孩子。 贺川靠门站着,时不时的也说上一句。他转头,见蒋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问:“怕了?” 蒋逊看向他,没吭声。 贺川又去看那孩子,没搭理她。 过了会儿,蒋逊明白了他的意思,问:“她多大了?” 贺川没动静,看了会儿那小孩嘻嘻哈哈,他才说:“10岁左右。” 蒋逊说:“看着更小。” 贺川转头看她:“福利院长大的。” “不是她的孩子?” “不是,她经常上福利院。” 蒋逊问:“你以前见过冬冬?” 贺川走过来,搭着沙发边沿,手掌笔得矮矮的:“她那么点儿大的时候,见过一回,她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也见过。” 蒋逊的语气有点奇特:“你会去福利院?” 贺川笑了:“怎么,我不能去福利院?” “你看着更适合去屠宰场。” “我当是夸奖了。”贺川说。 张妍溪的厨艺很好,短短功夫就准备了十二道菜,也一早就备下了几瓶白酒。她不知道贺川会带女人过来,没准备饮料,只有蒙牛的袋装纯牛奶,她买了一箱。 男人喝酒,女人喝奶,冬冬要看动画片,张妍溪又把她抱到了卧室去。 高安难得能放开了喝,两杯下肚就喝大了:“又过年了,还记得我那年去你那儿,也是过年的时候,采访车开到镇外就被拦下了,那是咱们第一次见面,还认识了妍溪。” 阿崇舌头打结:“你们都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呀?” “是啊。”高安感叹,“也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对我的职业产生质疑。那年之前,我一直以为靠着一支笔杆子就能走天下,太平日子过久了,头一次认识到什么是钱,什么权,笔杆子算个屁!” 张妍溪正好从卧室出来,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还提它干什么。” 高安指着贺川:“我们放弃了,他没放弃。” 张妍溪愣了愣。 高安说:“他还要去找王云山,记得王云山么?就是写了那个报告,说这个指标合格,那个指标合格,让大家放心喝水放心吃菜,转个身跑路的那个!” 蒋逊刚要把牛奶换成白酒,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含糊不清,她听得似懂非懂。 贺川瞥了她一眼,没制止她偷酒喝的行为。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