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柳絮被宝儿一阵咳嗽声惊醒,忙披衣起来,下地点亮灯盏,一摸宝儿的头滚烫,柳絮把手探入宝儿小衣里,小身子滚热,宝儿连声咳,念琴这时醒了,穿衣起来,走过去炕头,看宝儿小脸烧得通红,焦急地道;“这怎么办,姑娘?” “先用上小药,等天亮再说。” 柳絮取出柏舅爷送的锦盒装的小药,打开一看,幸好退热的药还有一丸,念琴倒碗温水,把水丸化开,给宝儿服下去,宝儿嫌苦,吧嗒嘴,柳絮忙喂他喝白水,宝儿烧得闭着眼睛直喘粗气,浑身发冷,柳絮扯过一铺被子,给他压在身上。 柳絮和念琴后半夜没敢睡,和衣守着宝儿,柳絮不时摸摸宝儿的头,吃下退热小药,似乎没有方才滚烫,退热药是一时的顶药,药劲过去,还会烧。 好容易挨到天蒙蒙亮,柳絮对念琴道:“你先守着宝儿,我出去找大夫。” 念琴小声道:“太早了,医馆没开门,姑娘去了白跑一趟。” 柳絮换上出门穿的衣裙,“我去柏府,找柏舅爷,小孩子太小,高烧时候久了,怕肺烧坏了。” 柳絮匆匆出门,晨曦微露,下了一整晚的雨,晨起小雨方停歇,官道上坑洼积水,时辰太早,四周清净,没有几个行人。 柳絮站在官道边上,等了许久,才有一辆马车经过,马车只有一匹马拉车,车子破旧,四面漏风,大概白日上街有碍观瞻,一早一晚出来赚个脚力钱,柳絮急忙摆手招呼马车停下,没问车钱,吩咐一声,“去东城柏氏生药铺,烦劳大叔快点,家里孩子生病。” 柏氏生药铺,车夫知道路,听说有病人,扬鞭喊了声,“姑娘坐稳。”车子在无人的官道飞跑。 车子拉到柏氏药铺门前,药铺没有卸下门板,柳絮到旁边宅门叩门,好半天,门口探出一个人头来,看门下人认识她,把柳絮让到门房里等,进去回柏舅爷。 不一会,就见柏舅爷急匆匆从宅里出来,衣冠没有往日整齐,边走边系上长袍扣子,身后跟着下人,提着药箱,柏舅爷看见柳絮不多言,说了句,“走吧!” 柳絮来时的车子等在外面,柳絮仍然坐了顾的旧车,柏舅爷接过下人手里的药箱,坐上自家车子,两辆车子一先一后,往西城剪刀胡同疾驰。 念琴自柳絮走后,守在宝儿炕跟前,摸着他小身子还是滚热,着急,打盆温水,给宝儿擦手脚心、腋窝,一番折腾,把旁边的柳芽儿惊动,柳芽儿揉着眼睛坐起来,睡眼惺忪问:“念琴姐,宝儿怎么了?” 念琴赶紧给柳芽儿取衣裳,帮她穿上,外面天已大亮,小生子起来了,到灶间一看没人,冷锅冷灶,往日这个时辰柳絮和念琴已把早饭做好,念琴端着水盆出来,小生子问;“我姐呢?” “宝儿病了,你姐请大夫去了。” 念琴看时辰不早,光顾忙活宝儿,现做早饭来不及,掏出几个铜板,约莫够饭钱和雇车钱,塞给小生子道:“你去街上买个饼,吃完雇车直接上学去吧! 小生子迟疑,往东屋看看,看宝儿还未起,“弟怎么样了?” 念琴推他出门,“宝儿没事,一会大夫就来了,吃几剂小药就好了。” 念琴开了院门,看着小生子消失在胡同口,刚想关门,就看见柳絮跟柏舅爷急匆匆进了胡同。 念琴赶紧把院门打开,柳絮到跟前,紧张地问:“宝儿怎么样了?” 念琴看见柏舅爷紧张情绪稍稍缓解,担忧地道:“烧得很厉害,奴婢用水擦了他小身子,不济事。” 柏舅爷一听顾不上说别的,抢步进院门,直奔柳家屋里。 穿过灶间,看宝儿在东屋躺着,奔东屋进去,柳絮和念琴倒被他落在后面。 柏舅爷放下药箱,坐在炕沿边替宝儿诊脉,看看舌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