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文能武”这个词刺激到严嵩了,他想到了于谦。 “臣……叩谢陛下隆恩!圣恩如天,臣必用心教诲儿子,不负陛下厚望!” 朱厚熜嘴角挂着微笑,让陆炳和严世蕃这两人先彼此切磋去。 感动和狂喜是严嵩的,刘龙只感觉到羡慕和自卑。 透明人就是他自己。 很多事情他只是慢点,但并不是完全懂不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进翰林院。 只是严嵩那种敏捷的才思、那种果断的气魄,刘龙确实学不来。 何况又有崔元的提醒。 只听陛下又在继续劝慰严嵩:“忠君用事,谈何心术不正?那时候气氛紧张,你不也是希望缓和矛盾吗?你和刘龙跟在朕身边的时间最多,杨阁老也就是心忧国事、过度敏感才那样说。” 严嵩知道连自己也猜错了皇帝的心思,他现在竟然是真的不准备顺水推舟准了杨廷和的请辞。 杨廷和既然还会留在内阁,还是首辅,那严嵩可就更难自处了。 “臣这数日已多次投帖拜会阁老,望能解开那心结,只是不得入府。前日陛下宽解阁老之后,阁老又为明日之辩忙碌着,臣也就没再去惊扰。” 反正有皇帝给他严嵩造的一个台阶,严嵩是把姿态做足了的。 朱厚熜看着杨慎昨天在最后一批卡着截止日期才呈上来的应殿试策疏,摇了摇头叹道:“杨用修早有才名,没想到竟阻你拜会杨阁老,这可不是杨阁老之意。等杨阁老明日与王守仁辩完经义,你不妨再去拜会一下。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跟魏主事如是,与杨阁老亦如是。” 严嵩和刘龙心头齐齐一凛:这么说,杨廷和根本不知道严嵩投了拜帖,而皇帝对于杨府动静是一清二楚的。 这当然是题中应有之义,可重点是皇帝现在这么对严嵩说的用意。 陛下对杨廷和,绝非前日说的那样“理解”,而是始终保持着最高级别的警戒。 若说这一对君臣之间有绝对无法妥协让步的地方,那就只剩一个了。 新法,到底会在嘉靖几年开始? …… 这次经筵的常朝没罢,这次经筵也不像五月二日经筵一样有那么多人参加。 能亲眼目睹这场辩论的,无非就是朝堂高官和翰林院资深学士们了。 杨廷和对这一点是感到松了一口气的:要是皇帝像之前一样允许更多人来围观,那借理学心学之争来挑事的目的就很明确。 天知道有多少学问不精、道心不稳的文臣会被歪理邪说蛊惑? 心学的影响力,越小越好。 今天之后,世人只用知道王守仁这个陈献章、湛若水之后新的心学门人学问不精、不堪一驳即可。 如果是师从陈献章、传承了白沙学派又自成了甘泉学派的湛若水,杨廷和会忌惮很多。 但对于宸濠之乱后刚刚有所进步、才开始在白鹿洞讲学的王守仁,杨廷和并不觉得他在心学上的领悟已经比湛若水还要强。 这是杨廷和身陷朝堂漩涡多年、王守仁也出外多年的事实给杨廷和造成的印象。 此时此刻,进入了文华殿陛见完皇帝的杨廷和是自信的。 前面繁琐的礼仪流程中,朱厚熜并没有多去打量王守仁这个大名人。 让杨廷和误会就不好了,那天交心好不容易让他降低的警惕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