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反正皇帝亲自关照的人就没有差的。 陆炳从来不是一板一眼的人,既然是这样的人,他自然不吝于结一份善缘。 因而李时珍就真的中了举,来应会试了。 这些小事,朱厚熜就不再关心了。 回到了紫禁城,朱载墌短暂的这一次监国结束。 现在,会试在进行,朱厚熜则与儿子在御花园里散着步,聊着天。 “径直把交趾设为实土,利弊你思量过了吗?” 朱载墌很谨慎地回答:“儿臣向诸位参策请教商议过了,当是利大于弊的。” “朝鲜呢?”朱厚熜没有回头,缓缓前行,目光看着御花园里正盛开的梅花,“辽王还年轻,等他老了,朝鲜就要面临是不是转为实土的问题。到时候,大约是该你处置了。那么,同时要在朝鲜和交趾做纳为实土的工作,孰轻孰重?” 朱载墌心中微怵,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援朝官民往来便捷,儿臣以为循序渐进便可。反观交趾,扼南洋大略要地,更是粮仓。若用心经营,于将来南洋方略有大用。” “汗庭既灭,犁扫女真后,草原、东北,新封汗国不见得就不再会成为威胁。分化、安抚、收其百姓亲善大明之心,事情也不少。” 朱载墌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坦诚地问了出来:“父皇是说……交趾还是只先设为藩国的好?大哥自然会用心经营,可依父皇此前议定的方略,将来交趾缅甸还是要纳为实土的。到时候,儿臣夺大哥后人之国……” 朱厚熜停下了脚步,抬起了手。 朱载墌心中一凛,也在后面站定了。 朱厚熜却只是抬手捻住了一束梅枝,而后才开口:“朕分封宗室去藩国,不是让他们去享国主富贵威风的,是让他们为大明的千秋功业用心的。到时候,纳为实土有无必要,你的兄弟子侄肯不肯,这都要看你们各自怎么想。” 朱载墌咬了咬牙,细想一下认为在自己这爹面前没必要隐瞒太多,也瞒不住。 于是他说道:“儿臣担心将来隐患,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 “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如今,朕能为你们打下新的疆土。将来,你又何尝不能为他们继续打?天下之大,大明所占沃土十中无一罢了。”朱厚熜松开了手,背在身后转身看着他,“交趾设省容易,怎么成为大明实力的一部分却很难。从爹到你,再到你的儿子,大明的实力怎么不断变强、始终最强,更难。” “……儿子受教了。” “爹留给你的疆土更大了,子民更多了,因此你要有比爹更广阔的胸怀。”朱厚熜轻叹了一口气,“朕还没到四十,你还有得等。这一次缅甸、交趾、朝鲜、女真、南澳事毕,届时父子、兄弟、宗亲还有相见之日。我做不完的事,需要你们和你们的孩子继续做下去的。” “……父皇?” 朱厚熜凝视着他:“天下异族,绝无可能除尽,也不该除尽。比武力更长远、有效的法子,是把它们视为将来一般无二的子民,让他们过得更好,融为一体。这项事业,大过大明皇位谁来坐。当然,只要大明是最强,在大明不能上天入地之前,大明实土也不可能远大于今。” 话说得实在太直白了,朱载墌一时不知该怎么作答。 他只能说出自己认为的答案:“儿臣明白了。诚如父皇所言,儿臣还是先专心把朝鲜纳为实土。京城在北面,草原、东北、朝鲜安然无恙,京城自稳。京城既稳,大明不会有大动荡。至于缅甸、交趾、南洋,是百年大计,可徐徐图之。” “不。” 朱厚熜的回答却让他愣了愣。 朱载墌愕然抬头,只听父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