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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吾之友人


  “谁要问你这个。”他摆手,“先说好,你是我曲家的上门女婿,别绿我。”

    我看他一眼,低头翻看医书。

    神色轻鄙:“上官,哼,我女儿要十等,她也就七八等。”

    好好好,你女儿百等万等我都没意见,爱定几等定几等。

    曲尉然:“我女健康活泼美丽大方,她哪点都不占,浑身上下都是病……”

    这我就忍不了了:“她神志清醒,不患眼疾。”

    曲尉然提着我衣领要把我丢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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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殊

    宁赜两房妻妾,十分厉害。害我吃了不少苦头。

    宁府下人管大房叫黛夫人,二房做顾夫人。有她俩在的地方麻烦事就一定不少,前段日子,黛夫人就遣散了一批侍婢,美名其曰节省府内开支用度,府内的事通常都是她俩在管,只有争执不休时才会找老夫人定夺。她遣散的侍婢里面有顾夫人的心腹,顾夫人气到老夫人面前哭诉,两个人就这样斗来斗去的。

    家中闹翻天,宁赜也不管,照常在外面鬼混,惹一身腥回来。他在外面有相好的,他爹不准他娶过门,就养许多外室,常不着家。他长相算不错,又自有一股风流之气,招蜂引蝶,沾花惹草,不足为奇,两位夫人对自家郎君也是看得见,骂归骂,打不着。

    黛夫人发落的有一些姿貌俏丽的婢女,留下的大多外表不好看。我刚为婢,默默干活,不被放在眼里,之前又是客人,处于一种该做的做完,该干嘛干嘛,我们不管,视而不见,半隐形半透明的状态。

    晨时起来喝碗米粥,就听训,做管家分配的活计。大婆子说修缮房顶,二婆子说着急赶制绣衣,吵吵嚷嚷一早上,我的活相对比较简单固定,不是擦廊柱,就是清洗地面。偷懒,不仔细,都会被说。不过地儿就那么大,忙完,太阳就西斜了。

    爹说,如果你选择快乐,你就会快乐。我在擦廊柱时,发明了七步之歌,就是说,柱子与柱子之间刚好七步,走完这七步调子刚好哼完,曲子也是我自己发明的,世间绝无仅有。

    我这么忍,是为着有一天能回家,若我不甘心,我闹,尹辗就会说那你入宫,做主子。可是除皇帝外,上面就没人了吗,即使得宠,也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全凭一人做主。

    但是人如果太忍,就会被人认为好欺负。主子对奴才打骂,奴才就对更下层的奴才打骂,人与人的压迫总是存在的,不会消失,不会泯灭,只会转移。

    她们私下嘲笑议论我,我倒无所谓,从小到大这么过来的,左右不差这么一段时间。既没打算在这种地方发展什么姐妹感情,也没有结交深厚友谊的必要。在廊下擦地时,三三两两婢女结伴而归,路过长廊总会对我窃窃私语,捂嘴偷笑。

    客人变奴婢,是,很丢人。但我凭我的双手劳动,辛苦苟活,又不是吃白食,又有什么丢人?

    我把抹布往水桶里一扔,提桶回去倒脏水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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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氏宅斗的手段,不可谓高明。

    宁府捉贼,命众人站作一排。她说自己丢了绣囊,借故挑衅,除了老夫人屋里的,不论哪个屋的下人奴婢都被叫出来,一一盘查。

    “今儿要给一些手脚不干净的教训。”这话是说给黛夫人,以及她的侍婢听的,“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们看着这王爷府看家守门的人少了,院儿也冷清了就觉得机会来了是吧?当初我就说不要把守院儿的裁掉,这下好了吧,丢了东西事儿大了。”

    郑媪出声打圆场:“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实在不能说跟大夫人有关系,二夫人要不您再想想这绣囊是放哪里去了……”

    “你少和稀泥!”她不依不饶,来回巡视,“是谁拿的,自个站出来!”

    那厢门一推开,躲在门背后偷听的黛夫人袅袅婷婷踱着步子过来:“我当多大个事儿,吵吵闹闹的,听妹妹的意思,是在指责姐姐办事不利,考虑不周。这还不好办,家规处置。”

    下人们一听,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

    因为我没有体会过家规,暂时不能与之共情,但也头皮发麻。

    假如这是话本,那我就是不重要的配角,心里祈祷,快点演完快点结束,赶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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