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书,便又睡过去。 晚晚疲惫地双眼放空,倚着身后的靠背,缓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起身。 “张大人,今日便到这里吧……” 张群玉应声起身,看到每一份文书之上,她几乎是一笔一划、字字斟酌的批复,他失笑:“娘娘辛苦了。不过,这几日娘娘都太过紧绷了些。” 晚晚没多少精神,“我不想出错。” 张群玉眼眸柔和了些,“不是你写下去,这份文书就会立刻起作用的,还有我复核,还有层层关卡,就算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只要发现及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再不济,你我身后,也还有陛下呢。等他醒来,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听他给出答案。娘娘宽心一些,放手去做。” 晚晚也知道畏手畏脚不应该,听他这样将事情都推到容厌身上,有些想笑,却又好像真的轻松了些。 起身出了御书房,张群玉走在晚晚身侧后方,有一小段同路。 宫殿群的上方,一轮清月高悬。 晚晚仰头看了看月亮,闭上眼睛,想要洗脱满身的倦意。 不妨间,听到张群玉轻声的感叹。 “春色真好。” 晚晚睁开眼睛,看了看他,疑问:“这样黑的天色,哪里还看得到春意。” 张群玉没想到自己轻声的感叹被她听到,还问了出来,他笑着解释,“前些日子正是惊蛰,惊蛰过后,虫兽苏醒,你听——” 深夜的皇宫寂静,唯有偶尔会从草丛灌木之间,听到几声虫鸣,池塘中间或一两声蛙声。 “你闻,每个季节都是不一样的味道。我们常常将四季三月又分为孟仲季,每个月份,都是不一样的味道。” 空气中梨香拂动,桃香隐约。 “你看,虽然漆黑之中,只能透过月色去看树影,可你看地上的影子——枝头的细芽,枝干上一簇簇的新叶,每个季节的树影,也都不同。” 张群玉笑吟吟道:“明明处处生机,何必愁眉不展呢?” 生机和春意或许无处不在,她和容厌也未曾走到末路穷途。她还可以继续找一找出路。 晚晚轻轻道谢。 听到她的感激,张群玉怔了一下,低眸便能看到她肩上沉重的宫装,单薄的肩头。 她从未叫过一声苦和累,将压在她肩上的事情都做得很好,可这样单薄的肩膀,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压倒下去。 这一瞬间,他失神了下,最后只是克制着,笑着回:“是臣荣幸。” 晚晚回到椒房宫,寝殿里,桌上有容厌煮好的茶、煲好的羹汤。 她尝了尝茶水,温度已经彻底凉下,羹汤热了热,用汤勺送入口中,是刚刚好的甜意。 容厌白日醒来之后,没有离开椒房宫,就只是看看医书,煮一煮茶。 她让他下厨只是想要为难他,可今日,他居然又主动去为她煲汤。 晚晚小口小口将这碗羹汤用完,甜意一丝丝沁在口中每一处,从口到胃,甜而暖的滋味又蔓延至心底。 洗漱后回到床边,她拉住他的手腕,熟练地摸上他脉搏。 跳动微弱却急促,他身体的温度也高了些。 都是正常的现象,他的脉象也没有往不好之处发展的趋势。 晚晚放下心,在灯下又看了他的睡颜许久。 月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