祎心里越发不适,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跟着七人同行。 但走着走着,几人却逐渐沉默不言,气氛越发沉重,陈祎也越发不安,终于,他试着打破沉默。 “几位怎么看先前袭击吾等的那伙悍匪?” “什么怎么看?”护卫首领转过头来,满是不解,“不过是群山上贼匪,看咱们车马众多,以为怀有重金,动了邪念而已。” “不是这么简单,”陈祎哀叹一声,既慌乱,又伤心,但还有几分侥幸之心,兀自说道:“大唐乃是马上平定天下,得国甚正,今上又是英明神武的开创之主,甫一登基,便大刀阔斧的革鼎,总归是有新朝新气象的,按理说,地方上哪会有那么多悍匪?” “有盗匪不是正常之事吗?” 几个护卫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不解,继而生出了警惕。 “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你等既为皇室挑选出的护卫,连这些事都看不透?” 突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什么人!” 七个护卫拔剑抽刀,一个个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打量着周围。 那声音怡然不惧,继续传来:“那些悍匪说是土匪,但行进间颇有章法,攻伐间还有军中令旗摇动,来历恐怕不简单啊!” 陈祎心中一动,寻声看去,入目的却是个道士。 这道人拿着一根拂尘,健步如飞,初见时还在几丈外,再看已近在眼前。 他边走边说:“你等此番西行牵扯多少势力,难道心中不知?凡俗王朝之中,很多人不忿这请真经、拿释经权的机会,落到你这无名小卒的手中,他们势力、爪牙遍布朝中、地方,安排个把兵卒扮成山匪、拿着利器伏击尔等,又算什么稀罕事?” “你是什么人?” 几个护卫挡在陈祎前面,脸上的皮肉隐隐扭曲,似有细长之物在皮下游动。 “贫道张竞北,恭候取经人多时了。”道人走到跟前,将拂尘一扫,便有淡淡的光华散溢出来,落在几人身上。 “你做什么?!” 众护卫脸色一变,但不过瞬息之间,光辉就透过衣衫,渗入血肉。 旋即,他们一个个血肉扭曲,根根细长肢节刺破了后背的皮肉,脑袋膨胀起来,撑开了头颅,化作花纹虫腹! 嘎吱!嘎吱!嘎吱! 转眼之间,七个活生生的人,就化作了七头大蜘蛛! “这……这……” 陈祎满脸惊恐,愣在原地。 “好个道人!坏我等好事!” 几头蜘蛛嘶嘶吼叫,便朝着陈祎、道人扑了过去。 但道人一挥手,狂风刮起,将自己与陈祎笼罩,转眼挪移到了另外一处地界。 陈祎精神恍惚,还没从方才的变故中恢复过来,但等那道人看过来的时候,忽然一个激灵。 “不好,那猎人老丈……” “放心,那老头可比你小子精明多了,你当他为何匆匆离去?”道人哈哈一笑,指着陈祎,“那几头蜘蛛精固有些小聪明,知道拿着人皮遮掩,否则无法近你的身。但话说回来,你若多几分警惕,也不至于落入他们手中。” “人皮?难道,我那些同伴,当真都已遇难……”陈祎哀叹几声,这才拱手致谢,谢道人救他。 张竞北却道:“你方才与那几头妖怪同行,心里都觉得不对了,却不敢说,反而一味试探,却是为何?” 陈祎满脸惭色,道:“实是本领低微,胆小惜命,是以不敢声张,怕万一揭露,性命不保。” “惜命不是坏事,性命为本,若性命不存,一拍两散,什么修行、抱负都是白搭。但你说自己本领低微,也是对的。”张竞北点点头,“此番西去,路途遥远,沿途不知有多少凶险,如今日之悍匪,还只是人间手段,凡人拼却性命还能将你送出,但刚才那七头蜘蛛,个个成精,修为高的,已有二境圆满,再次遇到,你要如何应对?” 陈祎面露难色,满心苦恼,可等他一抬头,见了张竞北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