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枯坐无趣,秦放鹤的目的也不在听下头的人溜须拍马,便叫人取了些年前一直悬而未决的奏折、请示来,重新审阅、批示。 孟有年就在旁边伺候,铺纸研墨,十分尽心。 看了几本之后,秦放鹤忽问:“可看清楚怎么做了?” 孟有年一愣,没回过神来,“这……” 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秦放鹤朝对面桌边抬了抬下巴,将手边两本奏折往他?眼前一推,“做来我瞧。” 奏折硬硬的尖角碰到孟有年的指尖,他?一个激灵,差点就撩官袍跪下了,“阁老,此为越权,这,这如何使得!” 大过年的,这不害人么! 秦放鹤哈哈大笑,意味深长道:“我岂是那等?上下不明、尊卑不分的?” 孟有年一怔,啊,那倒也是。 若论揣度陛下心思、朝廷动向?,放眼当下,再无出此人之右者。 “在翰林院,却不只要学做翰林,”秦放鹤抓过一旁的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说,“你只埋头值夜,可曾想过陛下今年忽然一改旧例的用意?” 孟有年呼吸一窒,也明白过来,顿时喜得浑身发?烫,“这,既然是陛下,是阁老的意思,下官自当竭尽全力,只恐思虑不周,延误国家大事?……” 翰林院一直只有宣读、参言、建议权,但是没有决策和执行权,这,这也没经验呐! 秦放鹤就笑,温和笑容中满是鼓励和信任,“你只管去做,一切都有本官担着……” 两日后,胡靖轮值,习惯性?查看年前旧本子,翻了几本之后,忽眉头紧锁,指着上头几行批注道:“怎么回事??” 这笔迹,分明不是内阁六人之中的任何一个! 第265章 风浪(四) 胡靖说话时,上一班交接的卜温还没走,正接了内侍取来的大氅要穿,闻言道:“哦,那是前番轮值的几个翰林批的。” “翰林?”得了答案的胡靖越加不快,将本子往桌上一丢,“胡闹,这哪里是翰林院的人能做的!职责不清、分属不明?,成何体统!” 与卜温同班的翰林闻言,下意识缩起身体,恨不得胡靖看不见自己。 那些折子、卷宗之中,也有他的字迹。 而与胡靖同排一班的翰林则在心?中暗暗叫苦。 他们这些过?年轮值的,私下也有联络,之前众人便?听孟有年讲述经历,言辞间对秦放鹤极尽推崇,什么“待人如沐春风”“倾囊相授,从?不藏私”,而孟有年本人也成了历来翰林院之中,第一个批折子的人。 众人听了,都是艳羡非常,不觉想到自己,也多了几分期盼: 那些卷宗文档,年后陛下都是要带着太子一一过?目的,若他们办得好,没准儿就能入了圣人的眼,就此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前头几位同僚也都颇顺利,可怎么轮到自己,这位胡阁老…… 卜温排名虽靠后,却也不大怕胡靖,不疾不徐道:“只是叫他们捡些不大要紧的初审,若有不妥,诸位阁老也可随时指点校正……” 说到这里,他面上适当地流露出一点疑惑,“怎么,阁老没听说么?陛下虽未下明?旨,可今年将内阁与翰林院轮值处合二为一,难道不正是这个意思么?” “听说?”胡靖听这话不对,“听谁说?” 煞那间,卜温在心?中好一番天人交战。 若直言是秦放鹤一力主?张,虽事实如此,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岂不等同背刺? 胡靖固然?招惹不得,但?秦放鹤也不是省油的灯,焉知日后不会迁怒? 利弊只在短短一瞬,卜温泰然?自若地重复了刚才的话,“未曾有明?旨,只是瞧陛下大约是这个意思,左右都在一处,便?是不教,他们也都瞧见了。再者前头几位阁老都是这么办的……” 今天已?是轮值第三日,内阁之中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