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奉武力为尊,不屑如此。他有心谋夺王位,又不想要因为部族动乱而元气大伤的南越,便让南越王当了这多年的傀儡。南越王年迈,他也不复当年,忍不住了,便想到了挥师北上的法子。他本就觊觎我朝疆土,此番若能大胜,一则能将觊觎多年的疆土收入囊中,二则便能靠着胜利的威慑,让南越部族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 洛之蘅提醒:“但是他没能取胜。” “所以他快要压不住南越的局势,挑挑拣拣,只能勉强凑出三万兵士增援。” “那这位齐格是被追杀,所以才要混进平川逃命的吗?” “只是其一。”太子道,“他被追杀,是因为要来我朝找人。” “找人?” “对。”太子解释道,“当年南越王女早逝之前,曾经与我朝人士有过一段姻缘,留下了子嗣。如今南越王的子嗣在格尔察多年的威压下,或亡或伤,没办法挑起大梁。为了维护南越血脉正统,这些拥护南越王的大臣商议之下,决定找到王女流落在外的子嗣,让他回到南越继承王位。” “可他们又怎知王女流落在外的子嗣可堪大用?”洛之蘅疑惑。 “只要那个人四肢健全,不论能否堪大用,都能名正言顺地承袭王位。格尔察这个王太弟的身份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原来如此。”洛之蘅了然,又满怀期待地望向太子,“阿兄知晓了南越的局势,是不是已经有破局之策了?” 太子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津布大军骁勇,如今我们两相胶着,都耗资巨大。格尔察式微,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帮助南越除掉格尔察这个罪魁祸首,前方大军自然无力为继。” 听到这里,洛之蘅忽然警惕起来:“阿兄不会是想偷偷潜入南越去吧?” “想什么呢。”太子屈指敲了下她的眉心,“南越若是要靠我这个他国太子主持国内局势,还立什么国,不如自散王庭,将国土拱手呈上。” “当真?”洛之蘅半信半疑。 “我若想去,怎会和你说这些?”太子一派坦然,“要知道,潜入他国这种事,须得谋划仔细,不能漏出丁点风声。我在前线督战就是朝臣的底线,倘若过线,朝臣弹劾的折子都能压得我喘不过气。” 这倒是。 洛之蘅总算放了心。 太子瞧见她松了口气,笑着问:“现下还担心吗?” 洛之蘅福至心灵:“阿兄……是怕我担心,才和我说这些的吗?” “恐惧和不安来源于未知。我将所有的消息都告诉你,你看,之后的局势无非就是如此。”太子一摊手,“根本不值得忧虑。” 洛之蘅望着他的眼神,心绪翻涌,有许多的感激,许多的慨叹争先恐后地涌上喉间。 许久,她翘起唇角,压下所有的想法,重重点头:“嗯!” 太子笑笑:“那你早点歇息。我明早就走,到时叫林疏寒派人送你回营房。” “不用。”洛之蘅摇摇头,雀跃道,“我明早还给阿兄做小馄饨。” 太子眉梢一挑。 洛之蘅轻咳两声,赧然道:“……现下就只会这一样饭食。” “我明早五更天就走,无暇留在这里用早膳。”太子失笑,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缓缓道,“这双手是济世救人的手,游走于灶台间,是大材小用。”他又道,“你不必委屈自己做这些。” “不委屈。”洛之蘅清脆道,“我也做不成别的,只能用这些来一表心意。” 她说这话时眼神清亮,比月色还要惑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