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前厅,轻车熟路地绕过假山,直奔了后院,进了院中偏房。 我从前总是来此留宿,因此谢镇山这间房是特意为我留着的,房中一切布置都是我喜欢的,还有我的几套衣衫。 都是我从前带来的,款式应当有些过时了,但怎么都比我如今身上穿着的好。 我拿了件金丝滚边绯色团纹长袍,外罩了一件墨色轻衫,微风翩然,吹动衣角,恰巧掩住了我系在腰封上的玉佩。 换好了衣裳,我照了照镜子——镜中人姿容绝艳,肤如玉,眉如黛,黑眸深邃,薄唇红艳,眼下一点墨色小痣,眼波流转间风流肆意,又有几分不可高攀的清矜在其中,怎一个美字了得。 并非是我自恋,只是若我晚生个几年,如今这天下四大公子的排名之中也要有我一席之地不可。 我轻啧一声,镜中人也随着我轻启了红唇,“像我这般的绝色,也不知日后要便宜了谁家的儿郎。” 我话音落下,忽闻头顶传来一声笑。极轻的一声,却还是被风送进了我耳朵里。 屋内有人。 我瞬间警惕起来,以掌风关上门,飞身越上房梁,果不其然瞧见了一个黑衣人。 他半蹲在房梁上,却也不难看出来身量高挑,他上戴着兜帽,下戴着面罩,一张脸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生的好看,是奇异的浅金色,只是那双眸里像浸着水,透着一股子冷意。 “你是何人,此来谢府是为谋财还是害命?” 他不答我,只是抬眸瞧着我,眸中毫无温度,像是在看个死物一般。 我轻轻皱了皱眉,又重复了一遍。 他仍是不答,只是站起身来如飞燕一般轻飘飘落到地上,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尚不清楚他的底细,我岂能叫他逃了。 我追着他出了房间,他上假山我也跟着上,他攀院墙我也跟着攀,像闻见了血腥味的凶兽紧追着不放。 这黑衣人轻功极好,直至出了谢府,到了远郊荒林才堪堪被我追上。 我站在他的身前,挡住他的去路,声音冷然:“本尊再问你一遍,只身潜入谢府是有什么图谋。” “在下来此只是想拜访一下谢盟主,并无旁的意图。”他刻意压着嗓子答话。 我嗤了一声,“来来往往要拜访谢盟主的人多了,你为何不从正门走?” 黑衣人愣住,一时不知扯什么谎来搪塞我。 “看你鬼鬼祟祟的,活像个贼,若是想走倒也可以,叫本尊搜个身便放你走。” 我朝着他走过去,伸手便要去揭他遮面的黑布,只是我的手还没碰到他的面罩,就被他挥开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