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蹙眉,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彻底冷了下来,“若是你再不让路,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这等叫嚣我听过多次,这回自然也未曾放在心上。 我轻嗤,朝着他勾了勾手指,“放马过来便是。” “得罪了。” 我本以为他是什么寻常的小贼,来谢镇山府里只是要偷些财物,可等他真跟我交起手来,我才发觉此人的不一般。 他的内力深不可测,还使得一手好掌法,一看就是有正经师承的弟子,而非是什么野路子出来的小毛贼。 只不过他善使掌,我也不差。 谢镇山是江湖上有名的武学大家,更是以一手华雨劈山掌出名,我的掌法是他亲自教的,自然落不得下风。 只是比起顷刻间要了他的命,我更想知道此人是何身份,是敌是友。 于是我收了几分力,留心观察起他的招式来,他虽有心隐瞒身份,但到底不想输给我,出招愈发狠辣急切,终于是被我看出了几分端倪。 “本尊瞧着你这掌法倒是有几分像是望山寺出来的。” 听了我的话,那黑衣人的动作微微一顿,显然是被我说对了。 而我就趁着这个空档,一掌将他掀飞了出去,他落到几丈开外的地上,扬起了满地尘土。 我负手而立,笑眯眯地看着他,“望山寺的那群秃驴虽说顽固些,但到底都是些光明磊落之辈,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个见不得光的小弟子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了,那突如其来的敌意实在是叫我摸不着头脑。 是因为他武艺不敌我,还是因为我当着面骂了他师傅? 不清楚,懒得去问,也懒得再管他。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已知道他是望山寺的了,等静安那老秃驴到了之后问问便是,就算他真从谢府拿了什么,届时也能讨回来。 我朝他挥了挥手,便使轻功离了荒林。 我立于高楼之上,垂头便在往来的人流之中瞧见了一个湖蓝色的身影。 他行于人流中,仿佛与旁人有壁一般,只一眼便叫我留意到了他。 是温喻之。 他手提着长剑行色匆匆,时不时还与身后的侍从低语几句,似乎是急着要去何处。 我无意去窥探他的隐私,便未追上去,转身回了谢府。 我绕过影壁,抬眼便见前厅中端坐的两人。 方止行尚未离去,与谢镇山坐在主桌边上议事,不知谢镇山说了什么,方止行脸色稍沉,那黝黑的面颊上覆着层寒霜。 瞧见了站在院中的我,方止行敛了骇人的神色,眉开眼笑地朝我招手,“玄之过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