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着身子站在门口,木然盯着窗外,周身的温度降至冰点。虽然南方气温不会突破零下,但他所在的那片空气开始有局部降雪迹象。 你敲敲床头柜:“怎么了?” 阿梅的咬肌动了动,就是不肯开口。 “哑巴了?告诉过你,有话直说,别等人猜。” 感受到威逼之意,阿梅完成了一个加速度无法测算的甩头,看向你,目光如炬。 “你该不会觉得自己特别清醒吧?” 还真是不客气啊。 “比你清醒就行。” “我不明白,像你这种自私的人,有必要生孩子吗?” 既然他都诚心诚意地发问了,你也来了兴致,把他当成对方辩友,认真回答。 “第一,子宫长在我身上,生不生都是我的权利;第二,当妈的也是人,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不触犯哪条法律;第三,你们投胎是开盲盒,巧的是,我们嫁人也一样。” 你自认哪个理由都无可辩驳。他冷笑,绕开话题: “是哦,生了又不养,歪理一大堆。” “那我就很好奇了,你怎么定义‘生了不养’?此外,你向你老爹索取父爱时,也会这么理直气壮吗?” “抛下我的又不是他!” 阿梅忽然发怒,扔下一句咆哮,摔门而去。 ——这几天应该都见不到他了吧,你猜。 看来这家疗养院风水不咋地,说好的来静养,愣没让你清净一个完整的半天。阿梅是跑了,还没到午饭时间,外头又传来嘈杂的声音。 好奇心被伤脚打败,等你拄着拐赶去看热闹的时候,仅看到楼下的花园有几人在收拾残局。 听身旁的护工八卦,刚刚有个老人在花园散步,糊里糊涂地,把小郝看成了前妻,抄起垃圾桶就打她。阿梅刚好路过,冲上去替她拦下了。 “……拉去缝针,流不少血呢,真吓人……” “你们这儿工伤赔付比例是多少?”你的关注点跑偏了。 那个护工神色黯淡:“实习生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阿梅大概是告假回家了,送午饭进来的是小郝。 免不得向她打探几句,小郝本就绷紧了一根弦,听你这么一问,当场就哭了:“我就不该签到这……我还是辞职吧。” 你憋了一肚子话,一看她这样,马上以过来人的身份建议道:“怎么说呢,你这样的状态,要是现在辞职了,以后再想回到职场都要克服心理阴影。实在干不下去,先收着点力气,忍一段时间,要是单位辞退你,走劳动仲裁还有钱拿。” 小郝情绪平复了些,向你道了谢。 看看情况,公司目前有个文案岗空缺,不需要经验。截止今日,最多有两个人情方向候选人,机会你可以给,到时候叫她们各凭本事吧。 你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善了。 晚上十点左右,你坐在床边,无心看电视。手机里放着时政播客,主播侃侃而谈,你一句都听不进去。 护工们陆陆续续回到宿舍。走廊彻底安静下来时,阿梅跟条鬼影似的,闪身钻进房间。 他没戴帽子,换了一套干净制服,左额有块纱布,见了你,一句话也没说,放下牛奶就走了。 你保持当前的姿势,一直等到半夜。凌晨一点,那扇门再次发出轻响,阿梅刚迈进一只脚,看到你睁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