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妍皱着眉,语气严厉,紧紧把萍萍保护住。本以为他那点残存的体面,在招娣面前不会发作,没想到江淮清忽然暴起,一巴掌就打在郭妍的头上,又朝着她脸上狠狠打了几下。这张过分精致的脸,他妈的,她已经无权无势了,现在完全依附着的,是他江淮清,凭什么还敢趾高气昂的?他江淮清,已然不是那个当初需要通过婚姻来实现阶级飞跃的人了,岳父母死了,妻子被他一步步禁锢在身边——他这个别墅,这个家里,耀武扬威,像个滑稽的王。 萍萍吓得大哭起来,挡在郭妍面前:“不要打妈妈!不要打妈妈!”招娣也要来拦着,被江淮清推了一下,叫招娣坐在地上,疼得半天起不来。江淮清红了眼,一脚就踢在萍萍小腹:“操你妈的,江萍,你这个不下蛋的妈,连个带把儿的都不能给我生出来,等再过两年,换你来给我生!” 萍萍尚且懵懂,对他说的这些污言秽语听不懂,但是她下意识想起了那天晚上,江淮清湿润的,温热的大手,在她纤细的小腿,大腿上游弋,然后又差点伸进去她的小内裤里——妈妈说过,那里谁都不能碰,爸爸都不能——所以萍萍吓得睁开了眼睛,小声喊了句“爸”,江淮清当时收回了手。郭妍气得六神无主,去厨房里拿了刀,一只手举着刀,一只手死死把萍萍护在身后:“姓江的,我当年就看不上你!你上赶着非要跟我结婚,我也是为了让爸妈放心才从了你。现在你在这说甚么垃圾话?你想要钱,权,地位,我爸爸哪样没给你?你不过是装了几年孝子,我爹妈一死,你就觉得能欺负我们母女了?我告诉你,你今天再敢往前动一下,我就他妈的砍死你!” 她是见过傅卫军找人茬架时候那股狠劲儿的。有的时候,哪怕对面比你强,或者人比你多,你的气势也不能输。 “操...你他妈的疯了...”江淮清还想上前,郭妍握着刀,闭着眼随便乱挥几下,把江淮清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一向逆来顺受的郭妍,居然敢拿刀,虽说把刀抢过来,对他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但这个女人显然疯了——江淮清还没有享受够呢,他还不想死。只能骂骂咧咧着“死女人,你疯了”靠着楼梯边缘,小心翼翼上楼去了。 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郭妍腿和手都劝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全是血,肯定是刚才江淮清打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用手去挡,指甲被他揍裂开了。来不及照顾自己,她先跪下,翻来覆去看着萍萍:“小乖,吓坏没有?”萍萍一个劲哭,说不出话来。郭妍又去搀扶招娣,她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郭姐,伺候你,我是乐意的,但江哥也太...太没人性了!”让一个没上过学的农村妇女说出“没人性”这种话,可见江淮清把三个女人都吓成什么样了。郭妍想哭,但她不能,她已经不是那个柔弱的小女孩了。她从衣服内侧掏出那1000块钱,拿了300,又放回去一张,然后又把那张钱抽了出来,放在招娣手里:“招娣,你照顾我这么多年,我真的感激。今天终究是我的不对,没能保护好你。你知道,我身上也没几个钱,这些钱,你拿着。快收拾东西,回家去吧。”招娣抬眼,眼里全是翕动的泪珠:“姐,那你咋办啊?”郭妍搂着萍萍,穿上大衣:“我自己想办法,我是不会在跟他过了。对我要打要骂,要杀要剐,也无所谓,但他对萍萍这样,我就断然忍不住的。” 招娣沉默了很久不说话。她们像三尊雕像,伫立在那,在一片狼藉的别墅客厅里,岿然不动。最后,招娣点了点头。 郭妍什么都没带,让萍萍带上了她的小书包,然后她就穿了那件大衣,和萍萍在雨夜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萍萍一滴雨也没淋到,全依偎在妈妈怀里了。南方的小城,和桦林差不多,这三更半夜的,几乎也没什么开着门的地方了。虽说气候暖和,但下着雨,淋得人浑身湿漉漉的,也怪难受的。 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一家店还亮着灯,是个大排档。规模不大,郭妍悄悄看去,柜台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姐,店里几把桌椅,墙上贴着孩子的奖状和油腻腻的菜单。郭妍犹豫再三,还是带着萍萍走进去了。“大姐,你这有鞋套吗?”郭妍挤出一个微笑,已经冷的浑身发抖了。她生怕弄脏人家的门面。 大姐抬起眼,郭妍才注意到她是个三白眼,不太好惹的样子。看她俩,一个妈,一个女儿,都衣着单薄,头发都能拧出水来,大姐没多说什么,回过头对后厨喊了一句:“东子!把那个炉子拿出来!” 郭妍的心跳漏了一拍,东子?太熟悉了。她不敢想太多,连声道谢,带着萍萍坐下来。后厨只用一堵墙,一个门帘子做隔断,开了个玻璃窗口,上面贴着红字:明炉明灶,干净放心。郭妍还是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只能看见个年轻人的背影,看不大清楚。名字带个东字的太常见了,别说是东北人,南方都有不少的,一扁担下去能呼死一船名字里带东的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