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总是格外昏沉,日光逐渐黯淡,被夜色笼罩。空中传来令人不悦的鸦鸣,从修道院顶空掠过。 月色逐渐浓重,映照在修道院上方,显得本就古旧的建筑格外苍白。 在她自己的房间,借着月光照耀,让娜露出苍白的背。少女咬牙,身后已有好几道新鲜血痕。 “上主……请原谅祢无助的罪人……” 她握紧苦鞭,指节泛白,落下又一道鞭笞。 紧缩的疼痛本该令她感到放松。 “我如红海旁的狂妄之众,犯了亵渎的大罪……祢恩惠怜悯,时常宽容……” 少女垂眸,从齿间露出些微忏悔词,越是祈祷,却越是心神恍惚。 鞭笞愈发不能让她感到平静。 少女无助地趴下,肩膀颤抖,她需求更多。 “请祢给我恩示……请祢不要抛弃我,仁慈的上主,我该如何做……”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等不来圣音,异样的困倦包裹她的头脑,像是一层又一层的蛛网。 小触手怪担忧地贴住她受伤的皮肤,分泌出黏液,企图让她好受一些。 她不愿去想,可不受控制地,脑海里出现那个人漂亮的侧脸。 灰棕色的眸子浅浅瞥向她。 像是看到猎物。 她恍然想起,初见时他看她的目光。 阿斯蒙德那个时候怎么想她的呢?看上去很好欺骗吗? 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游戏吗?他做一切事情都很信手拈来。 少女收紧手指,苦鞭上的剑麻刺扎入手心。 越是思考,越是把过往剖开,越是苦楚。 她倾耳在地,心脏跳动没有回声。 她早知道他是恶魔,为何视见恶魔本性会令她如此痛苦? 皮鞋踏在地板上,有轻轻的脚步。 由远到近,止步在她身前。 “让娜?·?卡萨特,为什么你的身上有硫磺味?” 阿斯蒙德半跪在她身前,皱眉扫视她背后的血痕。 小触手怪笨拙地护佑,被他抓起后颈甩到床上。小触手怪闷闷地一头钻进被子里,露出小小的触手偷窥。 他伸手抚触那些新鲜的血痕,少女身体一僵,不想被他触碰,抬手将他手打掉。 苦鞭顺着她本能似的动作,甩到男人脸侧,留下一道细密的血痕。 “抱歉……”她刚想道歉,想起他对她做的所有事,抿住唇,“请你离开。” “你见了谁?”阿斯蒙德拽住她的苦鞭,观察少女异样情绪。 顿时他明白一切。 “让娜,让娜,听我说……” “阿斯蒙德,我只想听你说一个词。” 阿斯蒙德安静下来。 在这一刻,他们彼此都知道她要问什么。 也知道答案。 “我是你完成渎神的工具,是不是?”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她鼻头发酸。 男人沉凝许久,嗓音喑哑,“我曾经有过这个打算,但是……” “你想说什么呢,阿斯蒙德?”让娜的声音带了些自嘲的意味,“曾经你有过这个打算,但是你放弃了,因为你发觉……” 发觉恶魔也有怜悯之心? 发觉我太过可笑,把恶魔给予的温暖当作蜜酿甜酒,不足以完成你所期待的……艺术? “抱歉,让娜,”男人唇角微颤,“是我的错。” 长久的缄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