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了进去,谢秋山穿着一身家居服站在门口,一手捂着他的嘴,满眼羞赧的神色。 他身上有薄荷的香味,圆领上衣下还有已经变成褐色的痕迹。地板上摔碎了个透明的玻璃杯,茶几上放着药盒。 “谢秋山,你在吃药?” 宁丞这才发现谢秋山的脸色通红,是那种发烧后的不正常的红色。 “你还好意思问。” 谢秋山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声,晃晃悠悠地坐回到了沙发上。 因为屁股疼,他只能侧坐着,谢秋山调整了一下姿势,怎么坐都不得劲,干脆趴在了沙发上。 宁丞还站在玄关处,因为谢秋山这一句话,他的耳廓弥漫着一阵红,心脏好像也跟着谢秋山发起了烧,被扔下的怒火消失不见,只剩下酥麻的令人心痒的颤栗。 “你别看了,给我倒杯水。水壶在厨房。” 谢秋山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骂人。 他回来的路上就起了烧,身上又疼,还得开车,他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车开回来,从宠物店把小橙子带回来后,他已经烧到神志不清了,在沙发上睡了很久,呼吸就像在吞刀片,硬生生疼醒了。 刚起来打算吃个药,宁丞就来了。 谢秋山杀人的心都有了,宁丞把他搞成这样,居然还敢来他家里闹事? “谢秋山,吃药。”宁丞端着水过来,谢秋山像条搁浅的鱼,软趴趴的。 他把谢秋山扶起来,水杯送到他嘴边,谢秋山刚张开嘴,宁丞又把手缩了回去,问道:“你吃饭了没?空腹吃药不好。” “……” 谢秋山无声地骂了几句,说:“你能不能先让我喝口水?” “哦哦,你喝吧。” 宁丞把水杯递给他,谢秋山像个小火炉一样贴在他身上,鼻息间喷洒出的热气灼烧着他的脖颈。 宁丞缩了缩脖子,扶在谢秋山肩膀上的手也跟着绷紧了。 等谢秋山喝完,他把想要起来吃药的谢秋山按回到沙发上:“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煮个粥。很快的。” 那杯水并不足以缓解谢秋山撒哈拉沙漠似的嗓子,他说:“那你最好快一点,不然我在喝粥之前就烧死了。” 宁丞闻言迅速起身,在冰箱里找了点小米就冲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他端着煮好的粥出来,谢秋山已经睡着了,他睡得很不安稳,身上滚烫,嗓子也干,偏偏动一下就浑身疼。 看到他皱紧的眉头,宁丞的愧疚心更重了,他把粥放在茶几上,把谢秋山摇醒:“吃药了。” 谢秋山脑子晕乎乎的,半梦半醒间,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早梦里的画面。梦里的养父养母的容貌已经模糊,但他清楚地记得男人浓密的剑眉,和女人发间经常出现的珍珠蝴蝶发夹。 甚至他还记得被送回孤儿院时那个崭新的哆啦a梦书包。 这一切似乎都不是梦,更像是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补全了原主缺失的背景。 那种被抛弃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切,谢秋山上辈子有记忆起就生活在福利院中,从来没有被收养过,自然也没经历过二次遗弃,所以这是这辈子的事情。 谢秋山捂着心口,竭力想要看清梦里那对养父母的脸,耳边却传来一声遥远的呼喊:“吃药了。” 再次睁开眼,谢秋山额头上满是细汗,鼻尖萦绕着小米粥的香味,宁丞帮他擦汗,轻手轻脚地把他扶了起来。 “需要我喂你吗?”宁丞问,“你好像做噩梦了,出了很多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