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之悲,让房中其余人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谢翊安抚住老夫人,道:“母亲,还是先让张真人看看。” 张真人是他专程从江西龙虎山请来的道士,相传道法高深,已经闭关多年,若不是见谢翊心诚,根本不会下山。 怀钰坐在床边的马扎上,他从不信道家鬼神之术,只觉得谢翊是病急乱投医,再加上这段时日失望数次,已经是心如死灰。 “不必看了,她若去了,我也陪她一道就是。” 这话听着是如此不祥,但王府众人已经习惯,这不是他头回说这种话,上次夏总管偷偷预备后事,被他发现了,本以为要挨一顿骂,谁知怀钰只是轻飘飘说了句棺材小了,盛不下两个人,吓得夏总管连夜将棺材退回去了。 谢翊闻言,却是脸色陡然一沉:“你说什么?” 怀钰道:“我说不必……” 不等他说完,谢翊扬起手掌,一个耳光狠狠抽过去,登时将怀钰从椅子上扇翻过去,摔倒在地。 众人:“!!!” 房中人人瞠目结舌,沉浸在“太子被打”这件事带来的震惊中,还回不过神来,谢翊就大步走过去,一把揪着怀钰的衣领,将他提起来,目光狠厉如刀。 “珠珠还没死!你作这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等她死了,你再抹脖子不迟!现在给我清醒一点!听见没有?!” 怀钰呆了半晌,居然掩面痛哭起来。 谢翊将他丢在地上,踹他一脚:“起来!随我去白云观请张真人!” 大家都以为怀钰不会听,他已经很久没出过房门了,谁知他竟真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抹着眼泪跟在谢翊身后,脸上顶着一个显眼的巴掌印,就这么出去了。 - 张真人看着年龄不大,约莫三四十左右的年纪,模样清癯,颌下三缕长须,垂到胸际,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气质。 据他自己说,他已有二百岁高龄,一直在龙虎山上清修,此次下山专为除魔卫道,只带了两名关门弟子。 张真人看病有一套自己的方式,不把脉,不望闻问切,只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屈指一算,便算出沈葭是被沈茹的怨魂魇镇住了,所以才不吃不喝,长睡不醒。 “我就知道!” 谢老夫人咬牙切齿地骂道,握着沈葭枯瘦的手,老泪纵横:“那小贱人生前连累你,死后还要来害你!” “大师,如何才能让她恢复清醒?”谢翊问。 “这倒也不难,”张真人道,“太子妃为躲避冤魂索命,一时跑岔了路,魂魄误入九幽,正在地狱十八层游荡,找不着回家的路,贫道三岁上龙虎山,学得道家秘法,待我灵魂出窍,去地府将她的魂魄引渡回来便是。” 怀钰觉得离谱,但见谢翊和谢老夫人都听得一脸认真、深信不疑的模样,怕再挨谢翊的耳光,只能闭上嘴。 第二日,张真人沐浴焚香祷告完毕,带着白云观一众道士设坛开醮,王府内钟声、鼓声、磬声、诵经声绕耳不绝,院子里升起香案,上面供奉玉皇大帝和道家三清,焚过青词后,张真人在蒲团上闭眼打坐,两名徒弟鹤立在身后,为他护法。 当铜炉里的香燃到尽头,张真人突然睁开双眼,仿若变了个人,手持桃木剑,在院中打斗起来,只见他时而滑步后退,时而半空翻个筋斗,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跟看不见的敌人战斗。 廊下的下人们看得好笑,叽叽咕咕地议论,说这是个疯道。 与院中的轻松诙谐不同,房内此时却是一片紧张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