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是很贵的私立学校,肯定不会让学生们不高兴,于是贴心地给每个参赛的学生都颁了奖。有一等奖、二等奖,还有最佳色彩奖,最佳人物奖之类的,人人都有份。 拿到奖状之后,他非常想给爸爸看。 于是他在体育课偷偷跑出了学校。 爸爸说不让他去公司,但他知道爸爸的公司在什么地方。 那时候的封年就很有钱了,他拿着零花钱,上了出租车,去了父亲的公司。 他很聪明,绕过了前台小姐姐,还偷偷登上了去往顶楼的电梯,那里是父亲的办公室。 封年当时都想到了父亲会怎么夸他,他美滋滋的,满脸的笑,然后在门口,被惊慌失措的秘书拦下。同时,他看到了房间里,父亲和一个他没见过的阿姨手牵着手,温柔地说话。 那一天的感觉,大概会和冬树姐现在有些像? 他发现了原来父亲在法律上不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也不是父亲的妻子。 妈妈只是爸爸包养的女人罢了。 自那天以后,封年便失去了一切对生活的信念。即使后来父亲丧偶了,正式娶了他的母亲,封年也再也没有回到过一年级那天之前的状态。 很多事情,封年都知道是错的,但他根本不在意了。 爸爸是错的,妈妈也是错的,导演是错的,媚媚也是错的,但他自己本身就是个错误,他又有什么立场呢? 封年见惯了错误的事情,在他所处的世界中,重要的从来都不是道德。 但他知道,冬树姐啊,并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那么冬树姐啊,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啊? 封年按了二楼的按键,他觉得冬树姐现在也许想喝点热乎乎的甜味饮料。 二楼的商铺大多都关门了,但咖啡店还开着,冬树脑子有些转不动,她下意识跟着封年坐在了咖啡店的角落里。 封年叫了两杯不含咖啡的热饮。 冬树双手握住杯壁,热度慢慢从她的掌心蔓开,她终于回了些神。 她知道,这并不是很大的事情,甚至在这个行业内是常态。 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 但她仍然觉得难受。那是媚媚啊,那是在混乱的包间里,平静地笑着,将她从危机中拯救出来的媚媚啊。 她真的满心以为,自己能够给媚媚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她和封年沉默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她是后天的机票离开,”冬树终于缓缓开了口:“我们说好了明天一起吃个饭的。” “不可能吃了。”封年冷静地告诉她:“她不会和你吃饭了,冬树姐。” “她是我的朋友。”冬树只说了这一句,这让封年更加心疼了。 “冬树姐,”封年小声问:“她做这事,真的把你当过朋友吗?” 冬树大张旗鼓地将媚媚带了过来,介绍给所有人说,这是她的朋友。然后她的朋友就这样,当着别人的面,进了导演的房间。 她这样干,把冬树的脸面置于何地?其他人是不是会想,既然谢冬树的朋友这个样子,那她应当也是这个样子的。 “你把她当朋友,”封年总结:“我看她是把你当跳板,觉得你用处没有导演大,就不要你了。” 冬树低了头,他们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喝完了热饮,便各自回了房间。 这一晚,冬树睡得很难受,早上在闹钟响之前便清醒了。 她上楼去了媚媚的房间,敲了房门,在隔壁空房间里打扫卫生的阿姨探出头来:“这个客人退房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