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绣娘,做工的人日夜都不得休息,店伙计同情地点头:“我让人给你多送一盏灯来。” …… …… 七星用长针在灯盏里挑了挑,再将铜镜摆在灯前,室内变得更亮。 囚车里竟然不是滚地龙,不过也不奇怪,官府已经知道滚地龙的身份,必然防备着墨门同党。 还好来得及时,否则那祖孙两人就要丧命。 现在这祖孙两人活下来,消息也必然送出去,其他人也能得到警告,避免上当中计。……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滚地龙在哪? 她端详着绣架,手指在绸缎上轻轻勾画,油灯跳跃,在她脸上投下阴影。 …… …… 一场风雪过后,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好天气,路上的积雪都化了。 虽然没有了刀子一般的风雪,但道路泥泞,让赶路的人也很辛苦,就连有车子的人走得也没那么快。 走没多远就能看到一辆陷入泥坑的车。 这是一辆由官差护卫的车马。 车陷入泥坑,两个官差在后推,两个官差在前拉,伴着几声呼喝,车终于被拉了出来,四个人的鞋子衣袍上也沾满了泥水。 “路怎么能坏成这样。”一个官差抬脚甩泥水,没好气的喊,“这可是通往京城的官道,下边的官府都看不到吗?” “你少说两句吧。”另一个官差瞪他一眼,“这又不是咱们操心的事,小心把你罚去修路。” 他在咱们上加重语气,一个下边官府的差役哪里会 在意官路好坏,更不会抱怨自身。 那官差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见因为他们推车拉车,马蹄乱踏,溅起泥水,其他行人都避开了。 “我也没别的意思。”他拔高声音说,“这不是怕护送夫人走得慢,大人在家担心嘛。” 车内传出一个老妪的声音:“那就别说废话了,快些赶路。” 那官差神情讪讪,不敢再多说,车夫在车前坐好,御马向前驶去。 路上的行人避开泥坑也继续行路,一面议论着。 “哪里的夫人?” “能用官差护送,职位不低吧。” “那也必然不高,才四个人。” 不过这都是无关的事,官差们护送官员的女卷也是常有的事,行人议论几句便散去了。 其中一个背着箩筐的行人抬了抬帽子,看着前方远去的车马,加快脚步跟上。 刀噗嗤刺入,但没有血,只有稻草散落出来。 “是假的。”官差喊道,再向一旁的小窗户看去,“上当了!” 室内的几人还没说话,门外还在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笑死人了,这是玩什么把戏。” 室内的官差脸色羞恼,转身举着刀奔出来:“你什么人!是不是贼匪同党!” 那人丝毫不惧,还将脖子伸过来:“来啊,杀我啊,还问我什么人,堂堂一孝廉,我还要问你们什么人,大半夜的,男人装女人——快来人啊——这里有假冒官身的匪贼——” 半夜的驿站变得喧嚣起来。 嘈杂喧嚣中有人走出了驿站,再回头看了眼,将嘴里含着的一根稻草吐出来,疾步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天光大亮的城镇里,走街串巷的小贩们高声叫卖,吃喝用具皆有。 “修鞋。”有小贩挑着担子喊,担子上挂着晃悠悠草鞋,“布鞋,裘皮鞋,草鞋。” 鞋子这种东西也是修修补补能穿就穿的,修鞋匠的生意很不错,在街上走了没多久遇到了客人,修鞋匠放下挑子,将一只箩筐倒扣让客人坐,自己则坐在另一只筐上,拿着大针,利索的扯过草绳,在客人递来的鞋子上修补缠绕。 “这边是陷阱。”客人低声说,翘着一条腿,看街上的行人,“让大家别来。” 修鞋匠哎了声:“知道了,修得结结实实,客官你试试。”借着低头用力,低声问,“多谢趟路,怎么称呼?” 客人接过修鞋匠递来的草鞋穿上,低头拍打整理衣袍,说:“南堂孟溪长。”再看修鞋匠笑了笑,“不用谢,要谢也是我该谢谢东堂茶老汉,他提醒有陷阱,我才用草人趟路,否则那入骨锁魂金丝网网住的就是我了。” 修鞋匠将大阵在身前蹭了蹭,憨憨一笑:“你好我好都好才是好。” 孟溪长一笑,扔下一个钱,大步走开。 虽然说都好才是好,但现在并不算都好。 救不出人,他们反而不断暴露行踪,这件事变得更麻烦。 孟溪长眉头紧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