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夜半叩门,那便不是要抓人——北典府司抓人什么时候还叩门?都是直接拆门。 石大夫人捂着胸口,一脸苍白的回了厢房,石清莲咬着下唇回了听雨阁,却也睡不着,只差遣双喜去前厅去停一停。 她想知道沈蕴玉来是做什么。 沈蕴玉这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且,他们上次分开到现在也有几日了,沈蕴玉一直都没有来找过,石清莲面上不显,心里却一直绷着一条线,她正思索着,双喜又折返回来,说唤她去前厅见客。 石清莲便又起身去了前厅。 前厅内,沈蕴玉已坐在了客位上,正是上一次他来的那个客位,他手中拿着茶杯,正垂眸啜饮,神色淡然,看不出在想什么。 石清叶还亲手扶着一个满身都是伤的大臣坐下,一边一脸感激的道:“二位大人真是 辛苦,深更半夜还要查案。” 他旁边的何采与他低声说什么话,石清叶便赶紧回答,而一旁的沈蕴玉只是神态冷淡的坐着,石清莲在他身前不远处站定,他连一个目光都没有斜过去看。 石清莲惴惴的向前行了几步,石清叶正好回头,连忙招呼她过来,道:“清莲,来见过两位大人,这位是此次主办假铜币案的何大人,来与大人见礼。” 石清莲的目光在何采与沈蕴玉身上划过,她不认识何采,只以为这个人是刑部的人,只是觉得奇怪,她看见何采身上都是伤,身上还有浓重的药味儿,脸也苍白的厉害,看上去像是很容易一口气儿背过去一般。 说话间,石清叶又回过头,与何采道:“这便是舍妹,应是与大人初次见面吧。” 石清莲便与何采行礼,她不知何采是女子,行的是莲花礼,何采也不纠正,只受了她的礼。 石清叶又拉着石清莲走到沈蕴玉面前,道:“这位是北典府司指挥使沈蕴玉沈大人,大人有几句话要问过你,来,见过沈大人。” 石清莲硬着头皮行了一个莲花礼。 石清叶怕石清莲害怕沈蕴玉,还特意补了一句:“清莲,别怕,沈大人只是瞧着冷些,实际上很好说话,从不与人争执的。” 石清莲暗暗咬牙。 是,他不与人争执,与他争执的人都死了。 石清叶复而又与沈蕴玉情真意切道:“沈大人,舍妹恪守礼节,温顺胆小,岁数不大,也不常与外男见面,今日也是头一回见锦衣卫、与您说话,劳您担待一二。” 恪守礼节。 温顺胆小。 不常与外男见面。 今日也是头一回见锦衣卫、与您说话。 这些字加在一起,噼里啪啦的打在石清莲的头上,让石清莲头晕目眩,每一个字落下,都能让石清莲想起来她过去挂了无数个夜晚的灯笼。 她跟沈蕴玉,早都把“恪守礼节”这几个字嚼碎了、含在口里,喂对方吃下去了,现下一听见她二哥这般说,只觉得后背都窜起一股痒意,将石清莲本人烧的站立不住。 石清莲忍不住抬眸看向沈蕴玉。 她恰好看见捧着杯盏的沈蕴玉目光沉沉的在她身上 刮过,听着石清叶说话的时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意味不明的用手指摩擦过了自己腰侧的刀柄。 石清莲自然明白他这动作是什么意思,沈蕴玉每次吃不饱的时候,都会用他这只手捏点什么东西,刀也好,人也好,在过去无数个夜里,他都是用那只手—— 她只觉得面上烧起来了,眼前一阵发黑,石清叶在旁边说的话让她头皮都跟着一阵阵发麻。 别再说了,二哥。 想跳河了。 石清莲那张明媚娇艳的芙蓉面羞臊的扭头转向一旁的时候,沈蕴玉也不着痕迹的在她身上搜刮。 几日未见,石清莲似是比原先更嫩了,被人舔一下都能哭着发颤。 他原先因为石清莲不喜爱他而失态,但回头冷却了几天后,便能将那些一时的羞耻全都压在最底下,又变成了那个八方不动的沈蕴玉,可一见了她,他就又想到了那日他们的争执,想到了石清莲贴在他身上时的乖巧,想到了这个女人一转头就跟别人相识结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