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好心当作驴肝肺的女人。 “随你。” 他难抑心火地背过身去:“回去吧,中书省会拟好旨意的。” 但何令菀却不肯走:“陛下既说允我为后,那么,该尽的职责,妾还是要尽到。” “其一,公主既和谢氏绝婚,便不能再住在陛下身边,以免遭人闲话,有损陛下与公主的清名。” “其二,陛下若是真心喜爱公主,便该为其打算。这样金屋藏娇、不清不楚地留在您身边,终究不是长久之法,若将来有了子嗣,可怎么办呢。” “此朕家事也,与尔无关。”桓羡不耐烦地打断她,“回去吧,等着成婚即可。” 何令菀哑然,行礼退下。一直到她走后许久,桓羡心间那团莫名的火仍旧没能平息。 什么叫若想长久就要为她打算。 她只该待在他身边,哪儿也别去。 他有意晾着薛稚,却不期到了夜里,她会自己来。 夜间他在勤政殿里批阅折子,冷不防身后一阵猫儿似的轻柔脚步声,一阵香风柔柔吹入耳中,一双微凉的手从身后蒙住了他眼睛。 “还来找为兄做什么。”他冷笑,手中墨笔微微一顿,一滴墨飞速滴落在微黄的笺纸,“人也放了,官也升了,我是再拿栀栀没办法的。” 龙涎氤氲,烛火通明。这话中竟有几分打情骂俏的意味,站在他身后的薛稚脸上一红,放开手:“栀栀来给哥哥道歉……” “白日的事,是我错了。我不该顶撞哥哥……” 见他不理,又怯怯扯他绣满暗纹云纹的衣袖:“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清甜的栀子香气一阵阵往他脖颈间拱,徐徐撩拨他心弦。桓羡黑沉着脸,提高声音:“是谁放她进来的,朕的话都当耳旁风是吗?” 外面的宫人喏喏不敢应声,薛稚忍着羞意从身后环住了他脖子:“哥哥,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她讨好地把头搁在他肩上,羊犊般依恋极了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白日的事是栀栀不对,不该顶撞哥哥,惹哥哥生气……栀栀给你道歉……” 他不期她会服软得这样快,如此看来,白日的忤逆倒更像是一时意气。心底的火这才稍稍消了些, 于是似笑非笑地哼笑一声:“道了歉了,然后呢?你可以走了。” 若是往日,她一定因为他这一句赦免躲得远远的,然而此时拿不准他生气与否,扭捏了一阵,鼓起勇气趴在他肩头不放:“夜里好似要打雷,栀栀害怕,想和哥哥一起睡……” “我想哥哥陪着我……就像,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只笑了一下,并不信:“难道你在会稽,也会因害怕打雷,钻到谢兰卿的被窝里吗?” “没有的……”她慌忙辩解,“我,我和青黛她们一起睡……” 怕他生气,她提也不敢提谢郎。但兄长的怒气似乎并未因此消散,回头冷冷睨她一眼: “下去。” 她讪讪地松开他,却并没有离开,而是道:“我,我来替哥哥磨墨……” 恰巧地上遗落了只笔,她不慎踩着了一滑,便跌落在他腿上,也因此不慎将他手中的墨笔打落。 他脸色一沉,一把掐着她腰把人抱了起来往床榻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地骂:“荡货!” 薛稚满脸绯红。 她没辩解。伯父伯母还没走远,谢郎也还在驻地,他随时皆可反悔。 为了将来,她还得再忍几日。M.XIAPe.cOM